“我的交代就是”沈度故意頓了頓,手松開姬央的秀發(fā)往被子下探去,“你好好玩兒,一定要玩兒開心。”兩人相處的日子雖然不久,但是沈度已經(jīng)看出來了,姬央就是那種誰帶她玩兒,她就能向誰喊爹的主兒。
姬央這才知道沈度是在捉弄自己,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所以嘟起嘴很不滿意地將沈度作惡的手握住,“我累了,我要睡了?!?
“你睡你的,做這事兒本來就沒要你使力。”沈度順勢將姬央往后一推,從背后壓住她,也不管她如何無理取鬧,自有法子叫她動(dòng)彈不得,碎不成聲。
次日晚上赴菊花宴的時(shí)候姬央都還沒緩過勁兒來,人慵慵懶懶的,能坐下就絕不想站著,恨不能躺著才好。沈度折騰她時(shí)就跟沒吃飽過的餓狼一般,兇殘蠻狠,叫人腿打哆嗦。
姬央自以為自己是朵被霜打了的蔫巴巴的花兒,可看在別人眼里,粉白嫩紅,垂露滴雨,卻是雨后新荷灼波,初露粉桃耀霞,一雙水潤潤的眼睛,有著公主們特有的高傲,看你時(shí)仿佛是在恩賜,眼里其實(shí)就沒有你??善褪沁@雙眼睛,不經(jīng)意的波光流轉(zhuǎn),便能蝕骨**。
“那就是安樂公主?”王忱直直地看著水榭里坐著賞舞的姬央,頭也沒回地問旁邊伺候的人。
“回將軍,那正是安樂公主?!?
王忱立足再看了片刻,這才舉步往前走。雖然他才是將軍府的主人,但今日出面招待姬央的是他的夫人。
片刻后王忱繞到水榭處,王夫人詫異地站起身喚了聲“將軍”。
王忱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姬央淡淡行了個(gè)禮,不算標(biāo)準(zhǔn),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姬央心里自然是不樂意的,是以也只倨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忱心里懷著惡意地呵一笑聲,小姑娘太年輕,不知道世道的險(xiǎn)惡,他以后會(huì)慢慢教她的。
王忱不過逗留片刻便自離開,似乎專門是來拜見安樂公主的,行為并無不妥,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只王夫人側(cè)頭看了看膚光如雪的姬央,心里不由叫了聲“天吶”。
夫妻這二十幾年,王夫人如何能不知王忱是個(gè)什么性子。刻毒而膽大包天,當(dāng)初大哥剛?cè)?,他就敢欺?fù)云德公主,再后來多少女子為他別夫離子。如今竟然連安樂公主的主意都打上了。
姬央可不知道王氏夫妻心里的道道兒,她只覺得這菊花宴辦得中規(guī)中矩的毫無特色,一點(diǎn)兒也不好玩兒。
“太無趣了?!奔а雽⒈芯浦刂氐胤诺阶郎?,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做公主其實(shí)也是有好處的,比如這時(shí)候中州還在,雖然八方“諸侯”各懷鬼胎,但只要還沒明刀明槍地豎起反旗,總是得給安樂公主面子的。
既然公主說無趣,其他人只能湊趣。
王夫人一揮袖,場中的歌姬舞姬就如流水般退了下去,“那我陪公主去園子里走走。這幾日墨龍剛開,正好請公主品鑒?!?
墨龍是菊花里的名品,花瓣如爪,騰龍臥云,那顏色更是罕見的墨綠,幾近墨黑,天下總共也找不出幾盆來。
但洛陽宮中總還是有兩盆的,所以姬央對墨龍并不感興趣,淡淡地吐出兩個(gè)字,“不去?!?
王夫人和幾個(gè)媳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拿這位安樂公主怎么辦。
姬央?yún)s不是個(gè)難伺候的,她自己已經(jīng)開口替底下人解圍了,“我們來行擊鼓傳花令吧?!?
眾人心中翻了個(gè)白眼,只當(dāng)這位公主娘娘能說出什么新鮮玩意呢,結(jié)果卻是如此尋常的酒令,但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給,眾人只能昧著良心奉承姬央。一個(gè)道許久沒玩擊鼓傳花令了甚是想念,另一個(gè)有說她生平最愛就是傳花令。
只王真的媳婦道:“可家翁剛?cè)?,咱們不能飲酒,只怕掃了公主的興致。”
姬央道:“無妨,罰酒有什么意思啊,我這個(gè)令卻和你們以前玩兒的有些不一樣?!?
眾女忙問,“如何不一樣法兒?”
姬央抿嘴一笑,“花停在誰手上,咱們不罰酒,只罰她做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眾人又問。
姬央又是抿嘴而笑,“這個(gè)可不能說,待我一件一件的寫下來,到時(shí)候被罰的人自己抽簽決定?!?
下頭伺候的人趕緊伺候了筆墨紙硯,姬央提筆一揮而就,還不許旁人偷看,只待墨跡干了,她自己又親手折了這些簽紙放入簽筒,“好了,就讓玉髓兒做令官吧。先說好了,酒令大如軍令。不想?yún)⒓拥默F(xiàn)在就別參加,若是點(diǎn)了頭的,就得愿賭服輸,不然軍法伺候?!?
眾人雖然心里忐忑不知那些紙條上寫的是什么,但看著姬央自己也參加的,心想她總不能坑她自己,所以也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玉髓兒得了令又請示姬央道:“公主,那我們選哪朵花呢?”
姬央隨意地道:“就園子里那朵墨龍吧?!?
王夫人正喝著茶,險(xiǎn)些沒被一口嗆死,“公主?”
姬央轉(zhuǎn)頭笑看向王氏道:“夫人該不會(huì)是舍不得吧?那花在枝頭上過幾日也就謝了,這會(huì)兒若是能替咱們酒令增輝,豈不更美?”
王氏只能僵硬地笑了笑。
墨龍很快就被剪了下來裝在盤子里端了上來,王氏看得心如刀絞,她最是得意院子里這墨龍,多少人想看上一眼她都不肯呢,如今卻被這安樂公主強(qiáng)詞奪理地暴殄天物。
姬央將那支墨龍捻上指尖,朝玉髓兒道:“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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