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停下腳步,坐回了書桌邊。向袁克定望了一眼。
袁克定抬起眼皮,面朝書桌小聲說道:“父親勿急,洪述祖既然已找到了毀陶之人,而且拍電報(bào)請功,想必已有十足把握,現(xiàn)在只需靜候佳音就行了?!?
袁世凱收回目光,看著桌上一摞文件,嘆了口氣。
“哪有那么簡單?陶氏不過是站在臺前的人物,同盟會的孫文、黃興。光復(fù)會的熊成基、李叟和,都是有威望的人物,陶氏縱去,可國民黨不解散,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jì)。其實(shí)為父行此險(xiǎn)招只是應(yīng)急而已。若想睡得安穩(wěn)。還需解散國民黨才是
聽了袁世凱的話,袁克定說道:“父親教的是。陶成章不過是跳梁小丑,倚仗的是國民黨的勢力。要想統(tǒng)一政令,必須除去國民黨。
說起國民黨,那個(gè)共和軍的總司令趙北也是“十干事長。之一,他出身光復(fù)會,這才推舉陶成章出任黨魁,當(dāng)初他信誓旦旦的說推舉父親做共和豐國的大總統(tǒng),現(xiàn)在想來,只怕也是迫于形勢,現(xiàn)在形勢變了。他能否在正式大總統(tǒng)選舉上支持父親,卻也不好說?!?
“你能想到這一點(diǎn),已是很不錯(cuò)了。若是克文,卻未必想得到這一點(diǎn)。只可惜啊,你在軍中毫無資歷,不然,將來未必不能繼承為父的事業(yè)?!?
袁世凱頗為無奈,現(xiàn)在北洋軍已擴(kuò)充到十多個(gè)師,再加上那些緊隨袁大總統(tǒng)的地方武裝,袁世凱可以控制的武裝部隊(duì)已近二十萬人,但是軍隊(duì)擴(kuò)充得太快,已不像當(dāng)初北洋六鎮(zhèn)那樣如臂使指了,現(xiàn)在袁世凱最頭疼的就是身邊沒有一個(gè)既有能力又可以完全信賴的人替他坐鎮(zhèn)北洋軍。段棋瑞、馮國樟明爭暗斗,段系看不起馮系,馮系不服氣段系。派系斗爭非常激烈,無論讓誰上去。另一派肯定會遭到得勢派的打壓,不利于北洋的團(tuán)結(jié),更不利于勢力的平衡,至于性格隨和的王士珍,則在南邊替袁世凱盯著華南財(cái)賦重地。不可能回北方主持全局,如此一來?!氨毖笕堋倍疾荒芘缮嫌脠觥?
將領(lǐng)再親,也不如自己的親人親,袁世凱更希望他的兒子能幫上忙,但目前來說,諸子中最有希望的是袁克定,不過由于他從來沒有涉足過軍界,這威望也就根本談不起。自然也不可能替袁世凱分憂。
聽了袁世凱的嘆息,袁克定心念電轉(zhuǎn),遲疑了一下,說道:“若是父親同意,克定愿去武漢跑一趟。為父親做回說客,拉攏趙北?!?
“你有把握?楊哲子如此能善辯之人,再且不能讓那趙北入樓,你又有什么辦法?”袁世凱又看了眼袁克定。
“楊哲子之所以不能說服趙北者,原因不過是他手中無權(quán),不能給趙北足夠的好處?!?
說到這里,袁克定走到書桌邊。對袁世凱耳語道:“此次赴漢,克定還望尖親能給大權(quán),有了足夠的好處。不愁那趙其不支持父親?!?
“現(xiàn)在南北決裂在即,你去武漢似有不妥,萬一被南方扣押,那就是人質(zhì)了?!?
袁世凱搖了搖頭,拿起絲帕擦著額上的汗,站在一邊的袁克定也是汗流浹背,拿起桌上一把蒲扇,卻沒給自己扇風(fēng),而是替袁世凱扇風(fēng)解暑。
邊是電扇,一邊是蒲扇,袁世凱仍覺酷熱難當(dāng)。
書房里一時(shí)靜了下去,片刻之后,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袁世凱拿起電話,里頭傳來外交秘書蔡廷干的聲音。
蔡廷干沒說多少話,袁世凱哼了一聲,將話筒壓回。
“克定,你替為父去大前門火車站跑一趟,去迎接一位客人。這個(gè)客人是來拜訪為父的?!?
“什么客人?為何沒有預(yù)約?”
袁克定很是驚訝,通常來講,蔡廷干主持的事情都是外交上的事情。他迎接的客人也應(yīng)該是外交上的客人,但是前幾天并沒有什么外國或南方革命黨人說要拜見袁大總統(tǒng)。
“什么客人?哼!除了日本人還能是什么人?”
袁世凱有些答非所問,話鋒一轉(zhuǎn)。恨恨說道:“若論趁人之危,各國之中就屬日本為最?,F(xiàn)在看我處境尷尬,這日本人更是囂張,“薪州事變,的談判毫不松口,如果不是指望著日本的借款,我也不會叫你去接這斤。人。說起來,這今日本人還是我的老相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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