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話,顧清猛然回神:“所以之前一直給我發(fā)騷擾信息的人,是你?!?
“騷擾?”江逸軒撫摸葉子的動作驟然停住,嘴角扯出病態(tài)的微笑:“evelyn,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我分明比陸景炎想認識你,你也理應先愛上我才是?!?
顧清胃里翻涌起一陣惡心,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瘋子?!?
江逸軒不以為然,哼笑出聲:“如果正常點得不到你,那我當個瘋子又如何?”
說著,他沖上前就要去牽顧清的手。
只是在指尖即將觸到顧清手腕的瞬間,黑色風衣裹挾著寒氣劈面而來。
陸景炎的手掌如鐵鉗般扣住那只病態(tài)的手,指節(jié)碾過對方腕骨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脆響。
“碰她之前,先想想你的手沾過多少臟東西?!彼穆曇艚?。
邢越一行人聽見這邊的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上來。
霍剛擼起袖子:“景炎哥,要不讓我替你活動活動筋骨?”
江逸軒不理會旁人的聲音,兩只眼睛直直盯著顧清:“evelyn,我最后問你一句,你究竟愛不愛我?”
顧清目光平靜得近乎冷漠:“江逸軒,你知道嗎?我有把你當過朋友,可現(xiàn)在見識了你的真面目后,我連恨都不屑恨你?!?
“住口!”
他不知何時掏出一把鍍銀手槍,槍管冰冷地抵在顧清太陽穴。
顧清感受到陸景炎灼人的目光從對面射來,男人緊繃的身體幾乎要沖破邢越和林嘉年的阻攔。
江逸軒猛地將槍管碾了碾,顧清的鬢角被壓得生疼。
“陸景炎,給你兩個選擇?!彼D(zhuǎn)頭盯著幾步外的男人:“讓她跟我走,我會帶她去冰島看極光,去巴黎辦畫展,我發(fā)誓會比你更懂她!”
他忽然獰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若不讓她跟我走,這顆子彈就會穿過她的腦袋,我抱著她的尸體跳進大海,讓全世界都知道,evelyn是屬于我的。”
空氣瞬間凝固。
邢越和林嘉年悄無聲息地繞到他側(cè)面,預備將他制住。
霍剛則脫下西裝外套,露出布滿刀疤的小臂,隨時準備近身搏斗。
陸景炎卻抬手示意眾人別動,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江逸軒,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你連她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卻妄想給她幸福?!?
“換句話說,你覺得用槍指著她,就能逼她愛你?”他的聲音浸著北極冰川的寒氣,每字每句都像子彈上膛。
江逸軒的手指在扳機上蜷縮成爪狀,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泛著青灰。
顧清的脖頸被他勒得發(fā)青。
在他的手指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陸景炎如閃電般飛速沖上前,膝蓋重重撞在他后腰部位。
江逸軒脊柱劇烈震顫,握槍的手不受控地向上揚起。
子彈擦著顧清發(fā)頂鉆進鐵藝圍欄,木屑飛濺間,她脖頸上被勒出的青痕在燈光下泛著滲人的白。
陸景炎的左手鉗制住江逸軒持槍的手腕,右肘狠狠磕在對方咽喉。
“景炎!”
顧清的驚呼聲響起的瞬間,陸景炎左臂的西裝面料已被鮮血浸透。
“轟隆——”
天空一聲巨響,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淅瀝瀝飄起了雨點,又在眨眼間,大雨傾盆而下。
暗紅色在雨水中暈開,像朵迅速綻放的罌粟花。
子彈擦過陸景炎三角肌的外側(cè),帶起的灼熱感順著神經(jīng)竄向心臟。
只是在觸及顧清驚恐的眼神時,化作一聲若無其事的低笑:“輕傷,不礙事?!?
“怎么可能不礙事!”顧清踉蹌著撲過去。
“真的沒事。”陸景炎另一只手牢牢圈住她的腰,防止她因慌亂而滑倒:“你忘了,當年在美國唐人街,我也中了槍,傷口可比這深多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被邢越按在地上的江逸軒,后者正瞪著他流血的手臂,眼神里混著驚恐與瘋狂。
“何況,子彈沒打中你,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
邢越的靴子碾過江逸軒手背,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脆響:“聽見沒?你連打偏的子彈都只能撓替我炎哥癢癢。就憑你,還想搶我嫂子?”
霍剛反手扯下江逸軒胸前的蝴蝶胸針,尖刺刺破皮膚的瞬間,后者疼得咬牙深吸一口氣。
“敢破壞我干侄女的滿月酒,信不信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放開他?!鳖櫱宓穆曇敉蝗豁懫?,雨水順著她顫抖的睫毛墜落:“讓法律審判他。”
江逸軒被警察拖走時,喉間溢出一句哽咽的低語:“evelyn,我的愛……永遠不會放過你……”
話未說完,林嘉年蹙眉:“再廢話,小心把你舌頭割下來喂魚?!?
警察駛離花園,很快消失在雨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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