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牽動傷口，鮮血再次涌出。

少女咬著下唇瞪他：“閉嘴，流血過多會死的！”

三天后，唐人街附近搭建的一間臨時避難所。

陸景炎倚在窗邊看顧清調(diào)配抗生素。

陽光穿過她耳后的碎發(fā)，在她專注的眉眼間投下一片好看的光影。

他把玩著她遺落的聽診器，突然開口：“顧醫(yī)生，救命之恩，你打算讓我怎么還呀？”

顧清認真調(diào)配藥劑，頭也不抬一下：“要想報恩，等你傷好了，離唐人街越遠越好。近段時間，這一片可不安寧。”

陸景炎指尖摩挲著聽診器的金屬圓盤，聽著膠管里傳來自己紊亂的心跳聲，驀然低笑出聲。

窗外的雨勢又大了些，噼里啪啦砸在斑駁的百葉窗上，將顧清的側(cè)影勾勒得愈發(fā)美艷。

她身上穿著白大褂，袖口還沾著替他清創(chuàng)時蹭到的碘伏。

調(diào)配好藥劑后，此刻正專注地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在玻璃瓶口輕輕旋轉(zhuǎn)。

“離得越遠越好？”他重復這句話，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看著她耳尖泛起的薄紅：“可顧醫(yī)生知不知道，我最擅長的事，就是往危險的地方鉆？”

話音未落，他按住傷口站起身，動作扯動繃帶。

在顧清轉(zhuǎn)身驚呼時，精準地將她困在藥柜與自己之間。

聽診器的膠管纏上她手腕，金屬圓盤貼在她鎖骨下方，隔著兩層布料，他感受到她脈搏突然加速的震顫。

“瞧?！彼皖^看她，鼻尖幾乎蹭到她顫抖的睫毛：“顧醫(yī)生，你的心跳亂了，是不是該換我來搶救？”

顧清的呼吸噴在他喉結(jié)上，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洌，混著消毒水的氣味，竟比最上乘的威士忌更讓人上癮。

“陸先生最好記住?！彼齽e過臉去，卻躲不開他灼灼的目光：“你現(xiàn)在還發(fā)著低燒，需要臥床休息?！?

陸景炎看著她泛紅的耳垂，想起昨夜她蹲在床邊替他換冰毛巾時，發(fā)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

他躬下身子，雙手撐著膝蓋，追著她游移的視線不放，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他看見她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模樣，聲音低得像暴雨前的悶雷。

“讓我換種方式報恩如何？比如，每天替顧醫(yī)生拎急救箱，替你擋子彈，或者……”

他頓了頓，在她急促的呼吸里輕笑：“替你趕走所有深夜堵在診所門口的醉漢？”

顧清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想起三天前那個醉漢砸碎診所玻璃的夜晚，是他不知從哪冒出來，用西裝外套替她擋住飛濺的碎片。

他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混著雨水與硝煙的氣息，將她包圍在某個令人怦然又心安的漩渦里。

“陸先生應該知道。”

她伸手抵在他胸口，觸到繃帶下起伏的肌肉線條后，如被電到般，“倏”的一下將手收回：“我不需要保鏢?！?

陸景炎望著她觸電般縮回的手，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故意向前傾了傾身子，雪松混著硝煙的氣息裹著體溫撲面而來，在兩人之間織出一張曖昧的網(wǎng)。

“可我也不止想做你的保鏢。”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腕間淡青色的血管上：“顧醫(yī)生的手，只適合拿手術刀。至于其他，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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