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新云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方懸了三秒。
敏銳如她,駱新云很快意識到不對勁:“這消息是誰發(fā)的?”
顧清的女性朋友她幾乎都認識,如果是她們,駱新云很容易從說話的口吻習慣中分辨出來是誰。
更何況,她和顧清的關系最要好,除了她會叫她寶貝外,還真就沒人了。
若是男性朋友……
顧清也不會這樣嚴肅地給她看消息了。
畢竟這兩條內容,以第三視角來看,多少有些不合乎常情。
“不知道。”顧清搖了搖頭:“但對方知道我養(yǎng)死過風信子,還叫我evelyn——”
她頓了頓,看著駱新云的眼睛,斟酌著開口:“應該是認識我的人。所以我才問,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隨著這句問話,駱新云眼睛盯著虛空發(fā)起呆來。
她瞇了瞇眸子,好半晌后,握住顧清的手腕:“我忽然想起一個細節(jié)?!?
顧清定定看著她,安靜等待她的后話。
駱新云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一邊在腦?;貞洠贿呎f道:“我記得當時把那盆風信子放在公寓樓下的垃圾箱上,回頭看見一個男生站在面前停了會兒,然后就撿走了它。”
落地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動,沙沙地拍打著玻璃,顧清的后頸莫名竄起細密的冷汗。
“什么樣的男生?”顧清往下追問道。
“穿白襯衫,至于長相,人背對著我,也沒看見?!?
駱新云的語速突然加快,仿佛在和自己的記憶賽跑:“他站在垃圾箱旁邊,看著那盆風信子。我喊了句‘要花盆嗎?’,他沒抬頭,拿著那盆風信子就走了?!?
顧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白襯衫、撿風信子的男生……
這些零散的碎片在她腦海里瘋狂拼湊,卻始終形不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畢竟這些消息太過單一,實在是難以有個具體的對象。
“要不要把這串號碼撥過去看看?”駱新云提議道。
“我昨晚試過了?!鳖櫱宥⒅巴庹克{的天空,聲音稍顯空洞:“聽筒里只有電流聲,最后提示是空號。對方像是用了什么隱藏手段,就像故意在和我玩一場貓鼠游戲,可我連貓的影子都抓不住?!?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隆起的小腹,寶寶突然輕輕踢了她一下。
水晶吊燈在駱新云眉間投下陰影,她攪動咖啡的銀匙頓住,褐色漩渦在杯底緩緩平息。
她臉色嚴肅,雙目平視著對面的人:“顧清,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顧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嗓音略顯沙啞:“新云,不瞞你說?!?
“自從收到第一條消息之后……”她用余光瞥了眼窗外:“我總覺得有人跟在后面,可每次一回頭,只??帐幨幍慕值?。”
她陷入深思,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陰影:“有次在商場,我感覺有道視線盯著我,可扭過頭去看,什么都沒有?!?
駱新云的銀匙“當啷”撞在杯壁上,濺出幾滴深褐色的液體。
她探身抓住顧清的手腕,指尖觸到一片冰涼:“這事兒你沒告訴陸景炎?這種跟蹤狂太危險了,尤其是你還懷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