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沈光霽連續(xù)兩天紅著眼圈推翻方案的模樣，此刻倒生出幾分敬畏。

沈光霽點點頭，略微緊繃的肩線終于松了松。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襯衫領口歪斜地敞著，露出一截蒼白的脖頸：“有你這句話，我心里就有底了?！?

說著，他將u盤推過去，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

“特級粉藍寶石的切割數據在里面，每顆寶石的漸變參數都標注好了?！彼D了頓，鏡片后的目光罕見地柔和：“立刻著手開工，務必讓成品和設計圖分毫不差?！?

首席設計師接過u盤時，觸到他指腹的薄繭。

這自然是握了兩天炭筆留下的痕跡。

翌日清晨。

咖啡廳vip包廂內，空氣中浮動著咖啡豆的焦香。

駱新云斜倚在天鵝絨沙發(fā)上，捏著勺柄繞著拿鐵上的拉花。

瞥見沈光霽推門而入時，她唇角勾了勾。

沈光霽將皮質文件夾擱在雕花圓桌上，黑色西裝袖口往上縮了幾寸，露出一截泛青的腕骨。

駱新云辯出那應該是他通宵不停修稿，沾上了炭筆，所以才留下的痕跡。

“駱小姐，這是最終設計稿?！惫忪V抽出圖紙，紙張摩擦聲在靜謐空間格外清晰。

3d渲染圖上的玫瑰，在燈光下流轉著漸變粉藍寶的光暈。

“不知駱小姐現在，可否心甘情愿給我沈氏做代人呢？”

駱新云用銀匙攪碎杯中的方糖，漣漪映得她眸光閃爍。

她沒先回答問題，而是笑道：“沈總倒是準時?！?

窗外晨光斜斜地灑進包廂，將她耳垂戴著的珍珠墜子映照得瑩潤。

沈光霽喉結微動，伸手將設計稿推得更近，3d模型在桌面投下玫瑰狀的光斑：“一直記得。”

他頓了頓，接著補充道：“這也是我的誠意，只為得到你的答案。”

駱新云忽然湊近，發(fā)間的茉莉香混著咖啡苦香漫過來：“我很滿意。”

聞，沈光霽唇角微揚，動作利落地從公文包抽出燙金邊框的代合同，鋼筆早已別在合同扉頁。

皮革封面的壓紋，在咖啡廳暖黃燈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

他將文件輕輕推過桌面，金屬扣與臺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駱新云指尖繞著咖啡杯沿悠閑地畫著圈，看見桌面的文件，她佯裝驚訝地挑眉：“沈總竟然這么自信，代合同都準備好了？”

“萬一我嫌條款不夠誘人，轉身就走呢？”

沈光霽手肘撐著桌面，下頜微抬與她對視，似笑非笑：“駱總談判時最擅長的‘欲擒故縱’，在我這里，或許該換個對手了?！?

駱新云沒所謂地聳了聳肩，放下咖啡杯，開始翻看著桌上的代合同。

她指尖捏著合同的動作頓了頓，鎏金鑲邊的紙頁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條款里密密麻麻的數字與特權陳列眼前，里面的條款優(yōu)厚得讓人咋舌。

駱新云以為沈光霽答應她私人設計一出后，起先承諾的那些籌碼就將縮水。

可哪知道——雙倍代費，終身vip待遇，另加沈氏旗下所有珠寶的優(yōu)先使用權……

這些統統沒有少。

駱新云將合同放回桌面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沈總，這合同……是不是太慷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