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怎么辦?
她絕不能讓光霽哥哥出事!
陳淑蔓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是我爸?!?
車廂內的空調出風口發(fā)出細微嗡鳴,但還是蓋不住她紊亂的呼吸聲。
顧清睫毛輕顫,垂眸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訝異。
她沒想到陳淑蔓會這么快就把事情跟交代出來。
顧清收回思緒,抬眼時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愕:“什么意思?”
陳淑蔓搭在腿上的雙手攥緊褲子,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布料也被攥得皺皺巴巴。
她喉嚨干得厲害,吞咽了幾次口水后,咬著牙快速說道:“這些都是我爸爸的陰謀,他要栽贓沈家,陷害光霽哥哥!”
話才說到一半,眼淚已經砸在膝蓋上,暈開深色的圓斑。
“他要讓光霽哥哥背上……背上買賣違禁品的罪名。但是我也只知道這些,還是意外聽到的。具體的計劃我爸爸從來沒有跟我說,也不允許我過問。”
顧清望著對方蒼白如紙的臉色,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緊。
陳淑蔓眼眶泛著紅,眼里都是對沈光霽的擔憂與愧疚。
見狀,顧清不禁為自己利用她對沈光霽的感情,感到一絲羞愧。
同時心底又不由得動容。
說到底都是陳巍造的孽,跟陳淑蔓沒有絲毫關系。
顧清輕嘆一口氣,聲音不自覺放柔:“陳淑蔓,謝謝你這個時候,還在為我哥著想?!?
陳淑蔓抹了抹眼淚,哽咽道:“為了光霽哥哥,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不想看他受到傷害,我只想讓他好好的?!?
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攥住顧清的手腕,仰起頭,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眼神里充滿了乞求:“顧清,現在我把事情真相主動說出來,我爸爸雖然做錯了事,但趁現在還沒有錯得離譜,你們能不能放我爸爸一馬?”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尾音微微發(fā)顫,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只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只要及時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光霽哥哥不會真的想看到我無家可歸的,對不對?”
說著說著,新的淚水又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聽了陳淑蔓的話,顧清原本想細數陳巍對他們沈家所造成的傷害。
但當她對上陳淑蔓泛紅的眼眶、顫抖的嘴唇時,顧清喉間滾到舌尖的話突然凝住。
她別開眼,硬生生將那些鋒利的字句從齒間碾碎。
沉默良久,顧清并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緩緩說道:“放心吧,我會轉告給我哥的?!?
陳淑蔓哪里能看透顧清眼底暗涌的復雜情緒,只當這句話是給她的一個承諾。
她緊繃的脊背瞬間松弛下來,抬手胡亂抹了把臉,將還沒有干的淚痕蹭成斑駁的水痕,唇角終于扯出一絲劫后余生的笑意:“謝謝你?!?
顧清看著她哭花了妝容的臉,唇角勉強往上揚了個弧度。
車內安靜了下來,只聽得見兩人緩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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