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兩道灼灼的目光,停在我臉上。
迷迷糊糊抬眸一看,穆弦躺在我身旁,幽深的黑眸靜靜的盯著我,眼中仿佛也有了淺淺的光澤。
我倆靜靜凝視片刻,他低頭吻了吻我,輕聲說:“華遙,謝謝。”他的嗓音柔和而低沉,似乎意有所指。
我的臉忽然就熱了——他為什么說謝謝?難道他已經(jīng)察覺我喜歡他了?所以感謝我的情意?我吶吶的說:“你別亂想……我……”
怎么解釋?
我只好閉口不。
他沒出聲,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盯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說:“華遙,我說的是空間站的事?!?
他淡笑望著我。因為笑意,平日冰冷的眉梢眼角,也顯得溫柔。我只覺得心頭突突的跳,訕訕道:“沒什么?!?
“不過?!彼従彽?,“今后我再有任何事,你也不必來救。”
我怔?。骸盀槭裁矗俊?
他看著我,語氣淡淡的:“你是我的女人,不是部下。不應(yīng)該涉險?!?
我心頭一熱,點點頭,起身去給他倒水。
想起他的話,我是他的女人,所以不應(yīng)該涉險,心頭暖暖的,但又覺得他太大男子主義。不過隨他去吧,反正他需要我營救這種事,不可能再出現(xiàn)。就算是這次,即使我們沒去,估計過得一兩天,他也自己潛了回來。
等我轉(zhuǎn)身,他已經(jīng)打開頂燈,穿著暗灰色的襯衣倚靠在床頭,面容看起來清俊又溫和,眼神也很平靜了。
他讓我給莫普打了電話,莫普說三分鐘后就到。掛了電話,艙內(nèi)又重新陷入沉靜。
我發(fā)覺自己還真的不太會跟他相處,好像也沒什么共同話題。之前我們僅有的相處,幾乎都是在床上。
“現(xiàn)在知道什么是底層渦輪器了嗎?”他忽然問。
我對這個詞印象實在太深刻,臉一熱,答道:“不知道。”
“戰(zhàn)事結(jié)束,我?guī)闳タ??!彼吐曊f,隱有笑意。
“……???不用了?!逼鋵嵨覍u輪器什么的完全沒興趣啊!
不過想起那天的事,我也笑了說:“如果不是突然看到你嚇了一跳,我不會忘詞的?!?
這點我是真有自信,當(dāng)初聽他這么拽拽的說過一回,我其實還蠻震撼的,把他的話在心里琢磨過許多遍,早已滾花爛熟。后來才敢裝腔作勢學(xué)他。
“嗯?!彼钌钔?。
這目光叫我又有點不自在,低頭說:“你說如果那天我沒說錯,他們會束手就擒嗎?我會成功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望著我。我頓覺窘然,估計他那天也許有點感動,但也覺得我是在犯傻吧??晌矣钟悬c不信,沒準(zhǔn)兒那天能成功呢,我平生第一次那么有氣勢……
“一定會?!彼穆曇艉鋈豁懫稹UZ氣并不溫柔體貼,反而帶著他慣有的倨傲和平靜。
可就是這樣疏淡的語氣,卻讓我的心好像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然后就冒出一股暖暖的熱流,偎貼得我舒舒服服。那熱流又有點燙,令我感覺到心尖仿佛都在胸膛中微微顫抖。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他也沒再說話。我們沉默著,可空氣里好像有無形的熱氣,熏得我有些暈眩。我忽然就很有沖動,過去親他一下。
飛快的看他一眼,卻見他已經(jīng)拿著床頭莫普送來的軍事報告在看了。他說過的,戰(zhàn)爭結(jié)束前,不能分心。
我就有點憋得慌,心跳快得厲害。親不親?走過去、低頭、啵,然后回來坐下,應(yīng)該很快,也分不了什么心吧。
可看著他俊白如玉的臉,我的全身仿佛注了鉛,死活邁不出步子。
就在我無聲掙扎的時候,門被推開了,莫普莫林走了進(jìn)來,我大大松了口氣,可又隱隱有點后悔。
“指揮官,還有一個小時,艦隊就出發(fā)了?!蹦照f,“你去嗎?”
“去。”穆弦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