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
兩個護(hù)士交談聲漸漸變小,而病房里,夏琪看著躺在病床上沉沉睡著的葉南卿。他的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干爽的病服,頭發(fā)也被護(hù)士擦干了。不像她,渾身還濕噠噠的。
想了想,她翻出了手機(jī),撥打了四海集團(tuán)接待處的電話號碼。
“您好,這里是四海集團(tuán)。”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傳來。
“我想找你們的人事經(jīng)理李宏盛,麻煩你轉(zhuǎn)接下。”夏琪道。
“請問您有預(yù)約嗎?”客服小姐問道。
“你只要說,是小琪找他,他一定會接的?!毕溺骰氐?。
對方猶豫著,或許是夏琪的語氣太過篤定,過了片刻,客服小姐道,“那好,請稍等?!?
夏琪并沒有等太久,李宏盛便接了電話。
“小琪,你怎么會打電話給我?”李宏盛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三年了,夏琪從沒找過他,而且上次在k大的招聘會上,李宏盛看得出,夏琪在努力地撇清著關(guān)系。
“李叔,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葉南卿出了點事兒,不過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你可以來一下嗎?”夏琪說道,報上了醫(yī)院的地址。
畢竟,她并不適合一直留在這里照顧葉南卿,可是如果要走的話,把他一個人留在醫(yī)院里也不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來接手。
想來想去,夏琪所認(rèn)識的和葉南卿相關(guān)的人,除了梅昕怡外,也只有李宏盛了。
李宏盛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我半個小時后趕到!”
“好的?!毕溺魇掌鹆耸謾C(jī),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
葉南卿依然在沉睡著,身上蓋著薄被。夏琪的視線,落在了葉南卿擱在薄被外的左手上,確切點來說,是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她看過新聞媒體的報道,知道這三年來,這枚戒指他一直沒有拿下來過。
可是以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他根本就不該再戴著這枚戒指了!這枚戒指,已經(jīng)失去了最初的意義,反而還會惹出許多的誤會。
夏琪咬了咬唇,站起來走到病床邊,彎下了腰,伸出了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戒指,想要把戒指從他的中指上抽出。
然而,她才微微地挪動了一下,一只大手就蓋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行為。
夏琪一愣,便看到葉南卿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雙眸正直直地凝望著她。
“你摘不下來的?!彼曇羯硢〉卣f著,把她的右手一點一點地拉離了他的左手。
鍍銀的戒指,在白熾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些地方,已經(jīng)褪了色。這樣廉價的戒指,和他看起來,是那么地不搭。
“因為,我也摘不下來。”他花了三年的時間,也不能把這戒指從手指上摘下來,反而越戴越深,如同深深地嵌在他的皮膚里、骨骼中
“君謹(jǐn),你知道什么是愛嗎?”
“不知道?!?
“愛,我想應(yīng)該是只有真正愛上一個人,才會有真正活著地感覺,愛得越深,將來有一天,也許就能體會到所謂地心痛是什么了,那種痛,該是像窒息一般,痛徹心扉,刻入骨髓?!?
曾經(jīng)年少時候地對話,此刻不斷地回蕩在君謹(jǐn)?shù)亩?,那時候的她,會拉著他陪著她一起看那些愛情電視劇,而他,不懂劇中人的那些情感掙扎,即使看了,也完全沒有感觸,做不到像她那樣,會為了劇中角色地命運(yùn),而哭哭啼啼又或者興高采烈。
而她告訴他,有一天,如果他真正痛了,那么就會明白什么是愛。
愛,是等于痛嗎?
他現(xiàn)在很痛很痛心臟像是要炸開似的,隨著每一次的呼吸,都帶給他更加強(qiáng)烈的疼痛。
這種疼痛,在漸漸地浸透在血液中,深埋進(jìn)骨髓里,揮之不去,如影隨形。
所以,這就是愛嗎?!
他曾對她說過,他一定會愛上她的,一定會明白,她口中所說的愛,到底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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