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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班時,許詡還杵在電腦前,不動如山。姚檬沒有像昨天那樣熱絡(luò)的跟老同事一起加班訂餐,而是按時搭乘地鐵,返回了家中。
她的父母是皮革廠退休職工,家住在城南老舊的工廠宿舍里。到家之后,姚檬沒胃口吃飯,不顧父母的勸告,直接回房間鎖上門。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那個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您好,季隊。”她有點緊張,努力維持甜美的聲線,“我是見習生姚檬。很抱歉打擾您,今天我搜集資料時,有個疑難問題,聽趙警官說過,您對這一塊比較熟,能否請教一下?”
讓她欣喜的是,季白的態(tài)度非常和藹,聽她講完問題,耐心的做了解釋,還贊她很好學。這態(tài)度鼓勵了姚檬,大著膽子開口了:“季隊,我知道您很少帶見習生。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跟您學習,不知道您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電話那頭的季白笑了笑:“哪里的話。不過見習生的事,隊里已經(jīng)定了。由吳警官帶你,他的經(jīng)驗非常豐富,我剛?cè)刖爼r,很多東西都是跟他學的。”
姚檬:“那太好了?!?
“還有事嗎?”
“沒有了,謝謝你?!?
掛了電話,姚檬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的夜景。暮色籠罩下的工廠宿舍,老舊得彷如荒蕪的廢墟。她心里有點難過,感覺眼淚就要溢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拿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季隊,謝謝你的指導。我會跟著吳警官,好好努力,不辜負隊里領(lǐng)導的期望。ps:以后如果遇到問題,也可以把你當成老師,請教你嗎?”
結(jié)果等了很久,季白也沒回復。直到她下樓草草吃了飯,又洗了碗拖了地,手機才滴滴響了。拿起一看,季白說:“見習導師對于你們來說,只是很小的因素,關(guān)鍵看工作成績。我的徒弟,跟其他人的徒弟,沒有差別。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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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詡在警局吃了晚飯,就回到家里。她現(xiàn)在住在一個叫“御庭苑”的小區(qū)。是今年年初,許雋給她買的套房子。小區(qū)位于金融商業(yè)區(qū),素來精英聚集、治安良好,離許雋上班的地方近。
估摸著時間還早,她換了衣服、搭條毛巾,戴上耳機就出了門。小區(qū)附近有個新建的公園,環(huán)境十分好。她預備跑幾個圈,回家繼續(xù)加班。
夕陽掩映,公園里綠意清新,許詡沿著小徑慢吞吞的跑。零零散散有鍛煉的人,包括中年、青年、老年、幼童從她身邊輕松超過。許詡的耳機聲音開得大,心安理得的保持均勻速度,眼睛呈漫射狀望著周圍的景致。
這是她一天最放松的時候,有時候會走神;有時候來興趣了,會觀察周圍的人,分析他們的行為,想象他們會是什么樣的人完全隨心所欲。
第一圈。
右側(cè)平緩的山坡草地上,坐著一對父子,小孩正笑著指著她說什么,父親也在笑。許詡目光漠然的掠過小孩,卻大概猜到小孩是在嘲笑她跑步速度可笑,略略有點汗顏。
亭子里坐著一位白發(fā)老人,拿這個收音機,半瞇著眼;
梧桐樹下,站著一對男女,笑著交談。女的三十余歲,男的看著二十幾歲,姿勢親近但不親昵,應該是姐弟。
第二圈。
那對父子牽著手站起來,應該是打算回家了。小孩看到許詡又笑了,許詡再次漠然的移開目光;
亭子里的白發(fā)老人已經(jīng)走了;
那對男女還在原來的位置,已經(jīng)坐了下來。
第三圈。
天色已經(jīng)有點發(fā)暗,公園的人更少了。這附近都是辦公區(qū)和高檔住宅,臨近晚上,來公園的人并不多。
山坡草地上,只剩那對男女,低頭在交談。男人把手搭在她肩上,笑著說了句什么。女人也笑了,身子往后面草地上一靠,姿勢優(yōu)雅輕盈,賞心悅目。
許詡淡然移開目光。
就在這時,女人忽然一聲尖叫。
許詡腳步一停,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女人張大嘴。舉起了右手。她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手腕上,鮮血正噴涌出來。她身旁的男人,也是臉色驟變。
許詡摘掉耳機就沖了過去。
如果沒看錯,女人的動脈被割破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突然發(fā)生了。
奔跑的時候,她忽然想起白天趙寒說過的一句話:“有市民在瑞英公園被遺留在長凳上的刀片,意外割傷”
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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