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便將眼睛瞇了起來,看向了那官員挽起了的袖子下,那白白凈凈的胳膊上,似乎有著一片紅腫的痕跡。
這紅腫……
看起來有些像是燒傷。
目光一凝。
沈烈不動聲色,徐徐走到了侍衛(wèi)頭領(lǐng)身旁,向著那可疑的中年官員撇了撇嘴,輕聲問道。
這位是……
侍衛(wèi)頭領(lǐng)順著沈烈的目光看過去,便趕忙道:那是賈大人,戶部管倉儲的一位主事。
沈烈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將視線移開,又在周圍轉(zhuǎn)了幾圈,便悄無聲息的從西苑中退了出去。
出了西苑。
沈烈想了想,一轉(zhuǎn)身便走向了午門,先給馮保寫了個條子,約他在晌午時分來沈府赴宴。
又讓刀十三去通州碼頭叫上張簡修。
做好了這一切。
沈烈便騎著馬,快步向著幾條街外的自家府邸走去,打開了那厚重的大門,走在空蕩蕩的院子里。
此時。
沈烈嘴角浮現(xiàn)出冷冷的笑容:燙傷……這么巧么
那位賈大人未必是親自放的火,不過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賈大人昨天夜里去過通州常平倉。
午后。
沈府。
什么……戶部主事賈冕。
一聽到此人。
張簡修便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一瞪,便要急吼吼的去戶部抓人,卻被沈烈攔住了。
不必急。
沈烈將四舅哥拽住了。
勸了幾句。
堂堂一位朝廷命官,他能跑到哪里去
說這話的時候。
沈烈沉吟著,思索著,開始向馮保打聽起了這位賈主事的出身來歷,試圖挖出點什么隱私。
一種直覺。
讓沈烈覺得此事遠沒有那么簡單,將常平倉,戶部主事賈冕,與哄抬糧價的大小糧商聯(lián)系起來。
這背后。
沈烈看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
賈冕……
隨著馮保陷入了沉思,在記憶中搜尋著關(guān)于此人的印象,張簡修也急匆匆叫來了幾個護衛(wèi)。
讓護衛(wèi)回北鎮(zhèn)撫司調(diào)閱名冊。
而馮保好似想起了什么,便幽幽道:猶記得,賈冕此人是隆慶五年進士,位列二甲二百余名,不算高,山西蒲州人……
說到此。
沈烈微微錯愕,劍眉一挑,反問道:哪里人
馮保一頓,趕忙道:山西蒲州人。
而沈烈腦海中便好似一道驚雷劃過,想起來,如今貴為大明文官之首的張四維,張閣老也是山西蒲州人。
且慢!
沈烈心中一驚,關(guān)于隆慶和議的事,不由自主在腦海中浮現(xiàn)而出,當年的宣大總督王崇古也是似蒲州人。
曾被嚴世藩,稱為天下三大奇才之一的兵部尚書楊博,同為蒲州人氏,這可都是張四維張閣老的同鄉(xiāng)呀。
這幾家蒲州同鄉(xiāng)之間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可真是太復(fù)雜了。
隨著沈烈輕輕敲擊著桌子,口中喃喃自語著:蒲州……晉幫……賈冕,張四維。
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行事十分低調(diào)的老好人,大明代理首輔張四維老大人,這人際關(guān)系可真是太復(fù)雜了。
復(fù)雜到讓沈烈忍不住聯(lián)想到了什么。
隨著沈烈輕聲問道:馮公,但不知張閣老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馮保尚未說話。
一旁。
張簡修臉色卻變了,用低沉的聲音徐徐道:張閣老的蒲州老家人,從嘉靖年間起,祖孫三代經(jīng)營鹽,鐵……棉,布,票號,糧號皆有涉及。
話音落。
廳中變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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