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出來了。
然后,他又轉頭看向房內(nèi)。
里面,第三個聲音打著哈欠,含含糊糊地說“誒,等我把鞋套上。”
仆人“”
高齊一邊拽靴子,一邊蹦出來,胡子拉碴和男仆來了個臉對臉。
“”
仆人青白色的臉變幻莫測,片刻后一揮手“全部帶走”
開玩笑,三個男人
古堡里怎么能容下這么亂的東西
就沖這一點,老爺一定會把他們嚇到哭出來。
走廊依舊昏暗,一模一樣的油畫高高掛在石墻上,畫中的人一半隱在黑暗中,好像正透過面具,自上而下地窺視著他們
秦究身后跟著三位男仆,以半包的架勢圍著他,走在最前面。
游惑身后同樣圍著三位男仆,落后他們七八米。
再往后兩步,是高齊和其余仆人。
男仆手里的油燈吱呀作響,光像一汪不平靜的水,忽明忽暗,在秦究背后落下?lián)u晃的長影。
游惑從油畫上收回目光,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他似乎見過很多次
同樣長長的走廊,同樣揮之不去的窺視感。
秦究身后總會跟著一群人,他身后也一樣,偶爾能聽見高齊拖得長長的哈欠。m.biqikμ.nět
有時是他們迎面而來,有時是一前一后地走著,就像現(xiàn)在一樣。
不論哪種,總是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
不知為什么
他總覺得秦究會突然停步,拿著文件或是別的什么,和簇擁著他的人懶洋洋地交談。
而他,則帶著高齊那幫人腳步不停。
側身而過的時候,秦究會在交談的間投來目光,一觸即收。
“你怎么越走越快了,仗著腿長是吧”高齊的聲音響起來。
游惑倏然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加快了步子,離前面幾人只有幾步之遙。
秦究在轉過拐角的時候停了步,目光越過三位男仆落在游惑身上。
這次沒有一觸即收,他沖游惑眨了一下眼說“快來,別讓公爵等急了。”
在他們下到一樓,離西塔底的臥室越來越近時,古堡內(nèi)其他房間陸續(xù)有了動靜。
如果男仆們走慢一些,就會透過扇扇木門,聽見手機鬧鈴聲此起彼伏。
不一會兒,三樓的某個房門悄悄打開了。
一個腦袋探出來,左右看了一圈,轉頭對屋里的人說“應該下去了,我剛剛還聽見一點動靜呢。”
緊接著,不遠處另一扇門也開了。
第二顆腦袋探出來,還沖著這邊招了招手。
然后是第三扇、第四扇
眨眼的功夫,大半考生都從屋里鉆出來了。
這是他們之前的約定。
既然殺了公爵就能解除詛咒,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早日考完早日休。
他們壓低聲音,悄悄比劃著手勢,同時往一樓潛去。
西塔一層偌大的臥室靜得嚇人。
公爵披著長長的頭蓬,絲綢下擺掃過地面。
他正繞著一頭道格拉斯擺蠟燭。
他的臉白得驚人,就想血已經(jīng)不再流了,嘴角的弧度表明他此刻心情極差。他很生氣,既是對面前裝死的豬,也是對即將到來的客人。
蠟燭擺好,他直起身,扯了一塊布巾仔細擦著剁骨刀。
瞇著眼舔著嘴唇說“道格拉斯,你這個疏忽讓我有一點點擔憂,沒有你,我要制住他們兩位,會耗費一些力氣和時間。”m.biqikμ.nět
“當然,這一點力氣和時間微不足道?!?
畢竟大多時候,客人們都是嚇暈的狀態(tài)。
“希望那些蠢仆人把那兩位先生拖行過來時,臉是朝上的。我囑咐過他們,但很難說他們會不會記得,畢竟畢竟他們真的太蠢了,還是和活人有差距?!?
他摸著刀刃,又咕噥說“不過活著的時候,也沒見他們聰明到哪里去。我始終記得,有一回艾麗莎只是著了涼,那些蠢貨也能把她照顧得越來越嚴重,拖了一個月才好轉?!?
公爵頓了頓,朝床底下瞥了一眼說“我的艾麗莎哎等我處理好那兩位先生,我就替你去找他們的夫人,再等一等,再等一小會兒”他輕聲開著玩笑,說“先讓咱們的管家有個人樣兒?!?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公爵興奮地哼了一句曲調(diào),將刀背在身后,站在大門前準備迎接可憐的客人。
結果門一開,男仆垂著眼恭恭敬敬懟進來三個人。
三個男人
三個個子比公爵高、力量比公爵足的男人。
“”
公爵瞬間收起笑。
其中最高的那位完美先生看了一眼豬和蠟燭,笑著說“喲,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兩副白色的紳士手套,拍了拍,遞往身邊。
另一位冷冰冰的完美先生接過來,套在手上,然后摸出一把刀說“速戰(zhàn)速決,干凈一點?!?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