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辯解之人,話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只好嘆道:"唉……且不說老曹,我年紀才比他大上十余歲呢,果然廉頗老矣……年紀大了,在這飲食上頭,還是要擔心得些,怕不是昨日湯水喝得多了罷"
"莫說了,誰不是呢,當年迎風尿三尺,今日順風尿濕鞋……可悲!可嘆!"
***
曹大經(jīng)又如何知道,自己早間的行事,會給同僚留下這樣一個詭異的誤會。
他換了衣裳出門,見得人人用同情的眼神望著自己,也不知原因,只是昨日熬了個通宵,到底有些扛不住,猛灌了幾盞濃茶才撐過去,跟著辦起差事來。
喝多了茶水,難免多跑茅房,被人看在眼里,更是加重了原本的誤解。
等到下午,見他又要喝茶,一旁桌上的官員忍不住道:"老曹,年紀大了,腎臟不好,這茶茶水水的,還是莫要多喝了。"
曹大經(jīng)愣了一下,只覺得對方的話奇怪得很,正要問,外頭卻是來了個小吏,進門便叫道:"曹推官,謝公事請您去一趟。"
他也顧不得同旁人細聊,連忙整了整衣冠,跟著去了頂頭上司的公廳里。
一進得門,往日面色嚴肅的上峰,今日卻是難得的帶了笑,見他到了,指著對面的交椅道:"小曹坐罷。"
曹大經(jīng)還記得先行了禮,才坐得下來。
那謝公事當先問了他幾句這一陣子辦差情況,又問了幾句家中可有什么狀況,曹大經(jīng)不知對方意圖何在,答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問完了一圈,謝公事方才道:"今日尋你來,乃是有一樁差事想問問你的意思。"
曹大經(jīng)心跳如擂鼓,已是隱隱約約察覺出些端倪來,卻只把雙手搭在腿上,看著對面的上峰,并不敢說話。
謝公事又道:"今日孫判使尋了我們幾個過去,因都水監(jiān)行那導洛通汴之事,很是缺人,問及衙門里頭誰人算學好,其余人各自舉薦了,我數(shù)來數(shù)去,倒是你在此事上頭頗有才干,便提了你的名字。"
曹大經(jīng)萬萬沒想到,會聽得這樣一番話,且不管心中怎的說,脫口已是叫道:"公事!這!這是調(diào)派,還是調(diào)任"
謝公事笑著擺手道:"是調(diào)派,你莫要慌,位子還給你留著,那導洛通汴,長則一載,短則半載,總能做完,等到此處了結(jié),你原回來咱們計司當中,有功自然好,便是無功也不怕。"
曹大經(jīng)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錯,仿佛自己正在做夢一般。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古怪
這樣的好事,為何會輪到自己頭上
雖說與才干上頭,自己一向在衙門里頭排在前邊,可往日遇得什么肥差,這一位謝公事可從未考慮過自己。
說到此處,謝公事卻是坐正了身體,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另有一樁事情,聽得判使說,你們幾個去得都水監(jiān)中乃是管著預估之事,你也是衙門里頭多年的老人了,其中厲害,并不消我來說,若是見了調(diào)支什么銀錢,物料,支磚塊還是支磚料,你是曉得的罷"
曹大經(jīng)登時如同被潑了一瓢涼水,只幾個呼吸的功夫,背上便出了一身冷汗。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