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之上。
女子手中一把長劍折射出奪命冷光。
卻不及她唇邊、眼梢淬了寒霜的狠意。
收起刀劍,殺人無形。
美艷絕倫。
在沉沉夜幕之下,濃烈的血腥氣的城墻之上,她的冷艷仿若帶刺摻毒的妖姬,絞下所有人妄圖登上城墻的東羅人性命!
教人畏懼。
東羅的攻城以失敗告終。
大軍離開時,晨光破曉。
第一縷陽光灑在尸橫遍野的南境外城。
滿目人命凋零。
夏寧拄著劍鞘,跌落在城墻的一個角落里,發(fā)髻有些散亂,鬢角垂落的碎發(fā),她微微垂著頭,從遠(yuǎn)處看,頗有脆弱無助的羸弱。
可在昨晚見證了她劍術(shù)的人,卻無人敢說她一個弱字。
能成為將軍夫人的人,能擔(dān)得起一句‘雁南夫人’稱謂的婦人,怎可能會‘羸弱’
不過,說實話。
夏寧的確是累了。
一夜廝殺抵御,她緊繃著神經(jīng),握劍的胳膊都酸痛的抬不起來,只在坐在地上緩上一緩后,再去看嬸娘她們。
夏寧雖身手不錯。
韌性也夠。
但男女之間的體力仍是有差距。
李鴻卓雖早已露出疲倦之色,但有了夏寧在一旁協(xié)助后,他輕松了許多,直到東羅撤退后,他只在原地倒著躺了一會兒后,就已下去張羅更換其他將士上來守著城墻,將昨夜挺了一夜的將士換下去休息。
一戰(zhàn)過后,即便有人陸陸續(xù)續(xù)上來更替,但城墻上仍充斥著無形的壓抑。
他們率先搬下陣亡的兄弟,眼中是哀慟與憤怒。
再換下重傷的將士。
有些輕傷的將士卻拒絕下城墻,他們累的癱坐在地上,直擺手:"上去下來也麻煩,我們就在這兒……休息……讓一個兄弟看準(zhǔn)些,我們睡一覺緩緩……"
說話間,已有幾個累極了的呼嚕聲響起。
李鴻卓也并不勉強他們。
經(jīng)過昨夜一役,白日想來更安全些。
而且白日視線好,一旦東羅靠近,立刻就能察覺。
讓他們在上面休息也無妨。
等到李鴻卓安排妥當(dāng)后,發(fā)現(xiàn)夏寧還在角落里縮著,這會兒像是休息好了,拄著劍鞘緩緩起身。
一身女子的衣裳,遍布血跡,臟污不堪。
可她像是不曾察覺。
李鴻卓上前一步,不禁開口道:"夫人守了一夜,趕緊回屋休息去罷,看昨晚東羅撤離的形式,今晚或明晚定還會前來偷襲,屆時又有一場惡戰(zhàn)。"
夏寧略一頷首。
她臉色隱隱有些發(fā)白,眼下顯出青色。
不同于昨晚眼神的凌厲,白日里看著倒是平易近人多了。
"好,李副將軍也——"她也想說‘好好休息’,如今南境之中僅有他這一位被留下守城的副將,如何能休息又止住,改了口:"辛苦了。"
李鴻卓性格古板,寡。
但有些實心眼。
他望著遠(yuǎn)方,甚至因夏寧的身份使然,都不敢多看她一眼,一板一眼回道:"兩位國公、十八萬將士尚在前線廝殺,我與三千兄弟不過才守城混戰(zhàn)半夜,比起南延大軍,談不上辛苦二字。"
夏寧無聲扯了下嘴角,又問道:"昨夜事發(fā)突然,請問李副將軍是否將東羅偷襲攻城一事傳往前方"
若說,昨晚她領(lǐng)著幾位娘子軍登上城墻協(xié)助抵御東羅,是她心系南境的話,那這一句問話,已是涉政。
李鴻卓有些意外,但仍然回她:"尚未來得及告知將軍。"
夏寧嗯了聲,視線輕輕落在他的臉上,"李副將軍是有信心能抵擋住東羅的偷襲是么"
她這話聽似有些敵意。
但她語氣認(rèn)真,倒不像是在反嘲。
李鴻卓本不想答,但夏寧一直盯著他瞧,存在感太過強烈,這才答道:"是。東羅早已成為南延的屬國,將軍幾次三番削減東羅兵力,如今他們只是跳梁小丑,加之昨夜一役,東羅非但沒有從我們這兒討到任何好處,甚至折損的戰(zhàn)力比我們更多,私以為東羅不足為懼!"
他辭鑿鑿。
卻非夸大其詞。
每一字都帶著衡量過后的慎重與篤定。
這份鎮(zhèn)定,令夏寧忍不住挽了個劍花收劍入鞘,抱拳抬眸,眸中神情堅定道:"我愿盡一份綿薄之力,與李副將軍一同守住南延外城!"
她雖為女子。
身著裙裾。
談之間,卻有颯爽俠骨之氣。
李鴻卓不禁出聲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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