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自己的小樓，就嘆氣。功課不做了，家庭教師也遣回去，今天她不想上課。

她跟自己的乳娘說：“豬豬往后的日子，可能會很累。就像夫人那樣累。誰都沒有錯，偏偏心里不痛快?！?

乳娘就說她：“你還是小孩子脾氣。過日子，尤其是大戶門第，哪有不妥協(xié)的？”

就算小門小戶，也不是處處順心順意。

“豬豬如果只做督軍府的義女，有人撐腰，自己過日子，真舒坦。但督軍和夫人無疑想要她嫁進(jìn)來，鐵疙瘩又稀罕她。

我覺得吧，依照她的脾氣，一向是很識抬舉。旁人看重她，她就不會辜負(fù)別人的期望。估計會嫁的?！睆埬湘f。

乳娘：“你真是糊涂了。大小姐喪夫，能嫁到景家，那是潑天的富貴。為了這富貴，吃點苦算什么？”

又說，“土里刨食的農(nóng)戶苦不苦，工廠里做日做夜的工人苦不苦？遠(yuǎn)的不說，這些伺候你的人，難道不苦嗎？

旁的都不提，單單你自己，背井離鄉(xiāng)到陌生地方，你不苦嗎？成天念書，英文、算數(shù)都吃力，這就不苦？活著，就是各有各的苦。”

張南姝哀嚎：“我說一句，您老一車的話，我耳朵疼?！?

乳娘：“……”

入了冬，松香院內(nèi)種的茶梅開了花。

茶梅是最近幾年從東洋流傳進(jìn)來的，價格昂貴。它專在冬天開花，而且枝繁葉茂、花朵繁盛，簡直是冬日里奇景。

顏以薇看著色澤比桃蕊還要秾艷的茶梅，心情很不錯。

“……盛柔貞真的要嫁給少帥身邊的副官長？”

松香院內(nèi)幾個人，閑來無事，坐下喝茶閑話。

這段日子很安靜。

她們都是顏以薇的心腹。若非機密事，顏以薇都會說給她們聽。

她們做顏以薇的幫手，替她多看、多想，以防顏以薇一個人顧不過來。

“事情還沒有落定?！鳖佉赞闭f。

前世，盛柔貞的確嫁給了唐白。

顏以薇去總參謀府，見過唐白。唐白人到中年，權(quán)勢滔天，卻仍是溫和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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