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撅著嘴別開頭,“不要,吹吹?!?
宋寧軒一愣,可是行為比他的反應更快,嘴唇已經(jīng)湊在碗邊吹了又吹,自己也在疑惑,為什么對上林恬兒,自己就額外的在意,有耐心?
“吹了,現(xiàn)在喝吧?!?
“嗯?!绷痔駜喊腙H著眼睛,神志不清地道:“我奶奶做的姜湯水總是甜甜的好喝,你做的,也甜甜的嗎?”
宋寧軒剛想抽回手,放一點糖。
可林恬兒已經(jīng)就著碗喝了一大口,隨即便咳了起來。
“咳咳咳!”
“怎么了?”
宋寧軒手足無措,好好的,怎么又起了咳?
林恬兒欲哭無淚,她本就難受,宋寧軒還害她。
“你到底放了多少姜啊!”
“我想著,越多越好,于是就把你家的姜全放了?!?
林恬兒覺得自己腦殼更疼了,她不能指望一個秀才和自己一樣能干,于是指著架上的蜜罐,“幫我拿一下吧,謝謝?!?
她趁宋寧軒轉(zhuǎn)身,拿出瑤池杯,倒了半杯瑤池水,稀釋了姜的藥力,后又加了蜂蜜,喝下去,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點。
躺下后,宋寧軒還是有些擔心。
“要不要開個方子?還是我叫禮叔請南開大師來給你瞧瞧?”
林恬兒躺好,心緒復雜地盯著宋寧軒,享受著他溫柔地給自己掖被角。
“宋寧軒,你心真好?!?
宋寧軒動作一滯,“怎么這樣說?”
“其實我也就救了你一次,后來都是因為有所求,我才給你治病的。可是你比這個村子里的所有人,對我都好?!?
宋寧軒溫和笑笑,如清風明月,讓人舒暢,“你也說了,你救過我一命,救命的恩情,我怎敢忘呢!”
林恬兒癟嘴,“可我也對他們好啊,我把會的,懂得,都教他們了??蛇@些人呢,轉(zhuǎn)頭就要沉我的塘,要不,就不問青紅皂白說我不孝。”
越想越難過,鼻涕堵了鼻子,看也沒看,拾起被子上的帕子就擰。
宋寧軒:“我……”
林恬兒擰過鼻涕,才發(fā)現(xiàn)是宋寧軒的。
“我不是故意的?!?
宋寧軒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僵硬擠出這三個字。
“我去洗?!蹦鞘悄稿鸀樗C的最后一條帕子,他舍不得丟掉。
“不要,不要。我弄臟的我給你洗。”她身子弱又病著,起得太急,眼睛一黑,就向地上撲。
宋寧軒忙伸手去扶,重心沒控制好,腳下也不知踩了什么,帶著林恬兒一同向后倒。
好在身后是成堆的柴草,林恬兒的小臉重重磕在強硬的胸膛上。
宋寧軒同時也悶哼了一聲。
“唔!”
林恬兒沒想到自己將人“柴咚”了,慌亂想要起身,也沒個章法,又在人家修長的大腿上摸了兩把。
“我,我我,我還是等病好了,再給你洗吧。”
宋寧軒被她摸到了尷尬處,憋紅著臉點頭。
“恩?!?
他利落起身就要走,又想到帶來的東西。
“一會你要是出了汗,記得換衣服?!彼^也不抬,紅著臉將帶來的衣物放到席邊,飛快往外走。
林恬兒也乖巧的不說話。
宋寧軒覺得,自己總歸是個大男人,這樣扭捏有損君子威嚴。于是回頭,輕咳一聲,“我見你比剛才好些了,開什么藥,可想好了?”
林恬兒小手在被子里絞啊絞的,慫得不敢露頭,“就開副傷寒藥就行。”
宋寧軒點頭,離開林恬兒家時,耳尖還可疑地紅著。
蕭荊花一直在外面守著,見他又是從林恬兒家出來的,表情都扭曲了,偏要強撐著笑,過來打招呼。
“宋秀才,林恬兒現(xiàn)在名聲那樣臭,大家都避恐來之不及,您也少與她來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