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輕然一笑,指了指眼前墓碑,臉上閃過一絲憂傷。
“晚上睡不著,來找老兄弟聊聊天,很長時間不來看他,我怕他太想我了,萬一跑出來就不好了?!?
薛老看了一眼墓碑,長嘆了口氣。
“我們這幫老家伙死的死,傷的傷,活下來已經沒有幾個了,我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時日怕也不會太久了?!毖下玖似饋?,對著墓碑行了一禮,然后從口袋中掏出三支香煙,為朱老點了一支,自己點上一支,還有一支放在墓碑之上。
微風輕拂,一陣涼爽,香煙前的火星搖搖晃晃的,燃得似乎更快了。
“我想過了,萬一哪天我死了,就不進八寶山了,就在這里埋了算了,和陳老做個鄰居,咱也落得個清凈?!敝炖陷p輕的笑著,一雙渾濁的老眼竟然也低下一滴眼淚。
人老多情,早已不復往昔崢嶸歲月了。
天似人性一片陰沉,竟有雨點垂落而下。
“這他媽的說什么來什么?這還沒想哭呢,這雨就下來了;想女人了,孩子都生下來了?!毖习盗R了一聲,臉上也有幾分哀傷。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朱老低聲念了兩句,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薛老白了他一眼,急忙冷聲罵道:“老不死的,咱這就別拽文了,這雨越下越大了,老子的兩個兒子還在地上躺著呢,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朱老白了他一眼,冷聲笑了笑。
“誰的事你去找誰去,什么屁事老子都要管了?”
“我說,我這老臉現(xiàn)在不管用了吧,怎么說咱們以前也是一起打過仗的,雖然我沒有入選蛟龍,但是林靜瑤那可是我們大姐大,怎么?人走茶涼了,一點面子都不顧啦?”薛老冷聲道,臉上氣的不行。
“呦,我怎么把這一茬忘了。不過,你說的再有理,跟我說不著啊,你去找她兒子去。這是老子可管不著!”朱老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墓穴的屋檐下避雨去了,而這墓穴真是為秦絕和女帝所留。
“干兒子,你這墓穴不錯,借老子靠一靠,避避雨。”
薛老嘴角微微抽了抽,也跟著靠了過去,冷聲問道:“你個老不死的什么意思,這個秦絕到底是誰的兒子?那不是老瘋子的養(yǎng)子么?什么時候跟我大姐扯上關系了?!?
朱老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秦絕那是靜瑤的親生兒子,你也說了,他不過是老瘋子的養(yǎng)子而已?!?
“什么?當真?”薛老急忙問道。
“比你那兩個兒子都真!”朱老輕斥道,不覺一陣怪笑。
“乖乖,這么說我還是這小子的舅舅了,想不到老子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能和這小子扯上關系,這小子的腰板夠硬,概不得你們幾個老家伙拼命的往上推,乖乖,說不定老子以后還要依靠他了。”薛老滿是驚訝。
“你以為呢,你個老東西現(xiàn)在靠的就是他的墳墓,怎么樣?夠硬吧?!敝炖弦魂囌{笑。
薛老被嚇得不輕,急忙冷聲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是要嚇死我啊?!?
“咱還是不扯淡了,你給我出出注意唄,我這巴巴找這小子又是認親戚的,又是求他辦事的,我這老臉還往哪擱啊?”薛老輕嘆了口氣,臉上很是難堪。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還是依著他的意思辦吧……”
還沒待他說完,薛老便冷聲斥道:“不是你兒子,你是不心疼?”
“我說你這老家伙還讓不讓我給你出主意,聽就他娘的別插嘴,不聽老子就回去睡覺去了,你以為我愿意管你這些屁事???”朱老一陣冷眼,沒好氣道。
“我的老哥哥,我聽,我聽……,我不插嘴了行么!”
滿意的點了點頭,朱老在薛老耳邊小聲說道:“這小子最重感情了,他吃軟不吃硬,你這樣……”
就這樣兩個老家伙就把秦絕給算計進去了,而此時的秦絕正在戰(zhàn)機之上,按照現(xiàn)在的飛機的時速,飛到巴基斯坦估計也要早上六點了。好在一切事宜,朱老早已為他安排好了,這才能一路暢通的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