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萬戶傲爾格勒本身就對畏兀爾人這個累贅沒啥好感,要不是為了把這幫畏兀爾人帶回杭愛山,根本就不需要在這里與破奴軍血戰(zhàn)。傲爾格勒作為萬戶是知道博爾濟哈內(nèi)心的想法,林丹汗為保住他在黃金家族的統(tǒng)治地位,不惜排除異己,把自己的親弟弟趕出了杭愛山草原。雖然林丹汗給出了上百萬兩的金沙,卻丟掉了一個對他汗王位置威脅極大的大包袱,順道還給草原狐狼張平安添了個大麻煩。
博爾濟哈汗這次也是想賭一把,他就是賭草原狐狼不能在短時期內(nèi)看穿蒙古人的布局。在博爾濟哈汗的預想中,他帶領這幫蒙古和畏兀爾人聯(lián)軍,走出沙漠后休養(yǎng)生息大半年時間,即可把他熟悉的漠南草原攪得天翻地覆。要是草原狐狼張平安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博爾濟哈可以利用漠南廣闊的草原與破奴軍進行周旋,即便是草原狐狼張平安帶領破奴軍追擊過來,他博爾濟哈也可以采用疲敵之策消耗破奴軍實力。
哪知草原狐狼狡猾異常,土默特汗哈丹巴特爾在博爾濟哈汗剛剛在哈日薩拉黑山谷不久就派人來傳話,草原狐狼張平安帶領主力大軍十余萬人馬,早就駐防在鄂爾多斯草原和烏珠穆沁草原。看來是算準了博爾濟哈蒙古聯(lián)軍大致方向,土默特汗哈丹巴特爾的這個消息令博爾濟哈不敢輕易動彈。草原狐狼張平安既然能算準蒙古聯(lián)軍的大致方向,遲早也會發(fā)現(xiàn)哈日薩拉黑山谷。
不過那時博爾濟哈還心存僥幸,他不太相信草原狐狼能發(fā)覺哈日薩拉黑山谷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事實證明博爾濟哈汗錯了,而且還錯的很厲害,草原狐狼不但早就發(fā)覺了哈日薩拉黑山谷,還在這里埋伏下一支奇兵。博爾濟哈汗之所以想保留這些畏兀爾人,主要還是想回到杭愛山后,在林丹汗手下有自保的一些本錢。好在長生天有眼,看到了蒙古聯(lián)軍的困境,居然刮起了沙塵拖住了破奴軍向北進軍的腳步。
感慨完的傲爾格勒,還是召集手下千戶商議進攻的次序。這次進攻沒有蒙古騎兵什么事兒,可傲爾格勒萬戶還是準備了三千騎兵在北方做預備隊,一旦破奴軍外圍壕溝被填平,說不定騎兵沖陣比步兵更能有大用。為支援填壕溝的畏兀爾戰(zhàn)兵,傲爾格勒派出了二千蒙古弓箭手以及五千畏兀爾弓箭手,他們混雜在畏兀爾戰(zhàn)兵中,減少破奴軍火銃兵重點的目標。
就在傲爾格勒準備停當后已經(jīng)是這天的下午,蒙古主將博爾濟哈汗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隨著牛角號聲在戰(zhàn)場上回蕩,蒙古聯(lián)軍的進攻開始了。畏兀爾人進攻時隊形散落無比,這讓破奴軍炮隊副千總何玉書有些急眼。本來炮隊只帶了三十八門弩炮,對面敵人又這么多,要是一發(fā)開花彈下去不搞死十來個敵人,陣地上的火銃兵的壓力就太大了。
何玉書倒是看到了在北面列陣的蒙古騎兵,可蒙古騎兵在弩炮的射程外,他得想辦法把蒙古騎兵引誘過來。為此,何玉書做了二手準備,他一面調(diào)集普通開花彈裝填入炮,一面派人搬了三箱高爆開花彈。破奴軍炮彈彈藥箱標示的十分清楚,本色木箱裝的是普通開花彈,紅色箱子裝的是劇毒“白磷彈”,藍色彈藥箱裝的是高硝開花彈,而這種黃色箱子裝的是高爆開花彈。本來法務衙門執(zhí)政楊漣,對破奴軍彈藥箱用明黃色頗有微詞,張大帥一句我們都是沒爹沒娘的外藩,只要不畫龍袍就不算違制,徹底堵上了法務衙門執(zhí)政楊漣的嘴。
何玉書這個老兵痞打仗已經(jīng)成精,他從畏兀爾人進攻突擊的方向上,已經(jīng)判斷出那幾個地方將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炮隊在數(shù)天前早早地標示好了定位點,他開始向這幾個方向設定射擊目標。破奴軍山地部隊專用弩炮,講究的是短小精干,因此,陣地上破奴軍炮隊弩炮對準設定目標僅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在炮隊還在調(diào)整弩炮射擊角度時,前線的破奴軍火銃兵已經(jīng)開始于敵人交上了手。伴隨著密集的火銃聲,破奴軍“甜水洼”西北陣地漸漸被白色硝煙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