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秦峫與蘇羅氏話已說盡,抬腳就要離開若水居,可不等邁出大門,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對方在還算明亮的天光下,穿著一身漆黑的斗篷,遮住了頭臉,在秦峫蹙眉質問身份的時候才仰頭看過來,露出了一張蒼老中帶著刻薄的臉。
“鄭嬤嬤?”秦峫蹙起眉頭,“你怎么會在這里?”
幾個月前,因為鄭嬤嬤在侯府設計蘇棠和付謙,他將人發(fā)配到了莊子上勞作,并嚴令不許她再入京,可現在人不但回了京城,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你好大的膽子,誰準你再入京城?!”
鄭嬤嬤渾身一抖,俯身就磕了個頭,話未出口,涕淚先流:“老奴知道先前做錯了事,激怒了爺,將那么多年的情分都斷送了,這些日子老奴也時常反省自責,恨不能撞死自己算了,可一想到夫人的囑咐,老奴又實在是舍不得......”
“夠了?!?
秦峫打斷了她,他一見鄭嬤嬤就猜到了她會拿他亡母當幌子來為自己開脫,以往看在伺候他娘那么多年的份上,他都是盡量不計較的,可沒想到,這份寬容卻縱得鄭嬤嬤越來越放肆,都最后連蘇棠都敢算計,害得她險些......
他已經記住了這個教訓,絕不會再容情。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的,立刻滾回去?!?
他態(tài)度這般冷漠,像是也出乎了鄭嬤嬤的預料,她愣了片刻才又磕了個頭,老淚縱橫:“爺息怒,老奴會回去的,只是讓老奴多看兩眼吧......昨天夫人給老奴托夢了,說是放心不下您,老奴心疼夫人啊,這才冒著違抗您命令的風險進了趟京......爺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讓老奴多看幾眼吧......”
她伏在地上泣不成聲,秦峫臉上卻無波無瀾,仿佛在看一場和自己無關的戲。
“你知道的,我素來不信神神鬼鬼,這托夢的瞎話,不用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