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說一句，蔣驍?shù)哪樕阋咨弦环帧?

不可否認(rèn)，暨柔戳中了他的心事，以旁觀者的角度將他那些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卑劣心思一點(diǎn)一滴地揭開。

蔣驍可以心生怒火，惱羞成怒，可是內(nèi)心油然而生的更多是羞恥感和無力感。

暨柔垂了垂眸，再度掀起眼皮子，“我不喜歡生氣，也很少生氣，所以你覺得我不會生氣?！?

其實(shí)不然，暨柔只是單純不喜歡生氣而已，因?yàn)樵谒磥砩鷼鈺屪约簡适Ю碇恰?

“我喜歡你，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了你，所以你覺得不管自己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都會一直一喜歡你?！?

說白了，蔣驍是在仗著她先動(dòng)心，仗著多年來對她的了解，所以有恃無恐罷了。

“可是蔣驍。”

“我愛你，但是我最愛的應(yīng)該是我自己?！?

這是暨柔最近才明白的道理，所性不算晚。

暨柔的聲音不疾不徐，溫溫柔柔的，沒有一開始的咄咄逼人，平添了幾分飄渺。

蔣驍倏地沉默了下來，一顆心被各種復(fù)雜的情緒裹挾，酸酸脹脹的，他能感覺到，他快要失去她了。

“小柔，對不起。”

“我不知道.......”他張了張口又合上。

不知道什么呢？不知道會傷害她？

或許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他一道歉，暨柔平靜的水眸里泛起絲絲漣漪，目光復(fù)雜。

她驀地嘆了口氣，看了眼云層稀薄，被一些閃耀星星點(diǎn)綴的夜空，聲音變得悠長。

“剛才我想問你，你和蘇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你對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態(tài)度嗎？”

聞蔣驍立即點(diǎn)頭，開口想說是，暨柔卻比他先一步開口：“蔣驍，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和蘇桐聚會合唱情歌，你或許可以說是別人起哄，但是你不會拒絕嗎？”

話落蔣驍腦袋里嗡一聲，呼吸滯了一瞬。

明明可以拒絕，但是他偏偏沒有拒絕，其中意思不而喻。

暨柔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知道這件事？”

蔣驍猛地抬頭，眼中的慌亂一覽無余，因?yàn)樗麖臎]有告訴過暨柔自己和蘇桐聚會唱歌的事情。

他潛意識地以為暨柔不知道。

“這張照片你看過嗎？”暨柔點(diǎn)開手機(jī)，找到那條匿名短信發(fā)給自己的那張圖。

點(diǎn)開，放大，展示給他看。

照片上只有兩個(gè)人，蘇桐和蔣驍。

暨柔望著他不知所措的神情，好整以暇問：“蔣驍，你敢說你的眼神清清白白嗎？”

“我不知道發(fā)給我照片的人是誰，在我看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我知道了這件事，給了我當(dāng)頭一棒?！?

蔣驍瞳孔猝然睜大，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小柔，我，我可以解釋的，這張照片——”

他的語氣變得急促，聲音有一瞬間拔高。

暨柔擺擺手，神情隨意：“不用解釋了，不重要，我也不想聽?！?

“蔣驍，我們認(rèn)識十幾年，我了解你，你或許也了解我?！?

“我是不愛說話，不喜歡熱鬧，不喜歡社交，不喜歡聚會，不喜歡很多你們喜歡的東西，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

暨柔一頓，目光變得堅(jiān)定，接著緩緩開口：“我一旦想通、認(rèn)定、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包括你?！?

就像初三前的那個(gè)暑假，她喜歡上他，決定努力考上重點(diǎn)高中一樣。就像高中三年，刻苦努力不敢松懈也只為考上和他同一個(gè)大學(xu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