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一下明白蕭屹的意思,這是讓陳氏以下血脈之毒的方式,來證明蕭承并非是正元帝的親子。
“正元帝愿意以身試毒?”沈灼覺得他不會,哪怕是很安全的微毒,正元帝也不會。
“父皇自是不肯,但吳昭儀愿意。”
吳昭儀愿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以身試毒。
沈灼沉默了。
她仔細(xì)回憶了很久,也沒能在記憶深處找出吳昭儀的模樣。她應(yīng)是很安靜的女子,在后宮中無世無爭,只一心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誰知,卻落得個鳩占鵲巢的下場。
良久,沈灼長嘆一聲,道:“那叔父的蠱,也是蕭璋下的?”
蕭屹搖頭:“不是。沈?qū)④姷男M,是陳老下的。不過對南苗許諾的是蕭璋,而非蕭承?!?
“所以還是你殺了南苗圣子,沒了許諾中的西南之地,南苗才起兵的?”沈灼望著蕭屹,其實她想不通。
南苗圣子那么多,舉全族之力為蕭璋復(fù)仇,明顯是說不通的。南苗一族千年固守自己的大寨,極講血脈傳承,并非擴(kuò)張性的民族,為半個西南起兵,也很牽強(qiáng)。
沈灼想不通,就望著蕭屹。她知道,蕭屹肯定是知道的。
“牧?!笔捯偻鲁鲆粋€名字,他自然是清楚沈灼想問什么。
“前世發(fā)動南苗之戰(zhàn)的,是牧。他在西南境任上幾十年,早起了自立為王的念頭。他知道沈?qū)④娭辛诵M毒,應(yīng)是找到陳老控制了沈?qū)④姟G笆浪蠹s是想趁我登基不久,朝中根基未穩(wěn)時,讓南苗引發(fā)戰(zhàn)事,好將整個西南境占下來?!?
“結(jié)果最后功虧一簣,南苗大軍大敗。他為防事情敗露,抹除了將軍府一切的痕跡,包括陳露。所以,前世不管派人調(diào)查多少次,始終沒能找到新的線索。”
聽完蕭屹的話,沈灼低頭坐在那里,很久后,才抬起頭,緩聲道:“所以,我叔父沒有叛國?!?
蕭屹坐在那里也無良久,然后握住沈灼的手,道:“嬌嬌,前世是我蠢笨,讓人蒙蔽了?!?
“蕭屹,你的一句被蒙蔽,就是沈氏上百條的人命。”沈灼沒有大吵大鬧,她很安靜,她看著蕭屹,目光涼如水。
此時,沈灼像是經(jīng)過千辛萬苦長途跋涉的旅人,終于到達(dá)了終點。她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只想安靜地歇歇。
蕭屹心底驀地生出一絲慌亂,他握著沈灼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將人緊緊錮?。骸皨蓩?,你答應(yīng)過給我一次機(jī)會的,你不能反悔!”
“我何時答應(yīng)過?”沈灼微微蹙眉。
正在兩人僵持之時,屋外突然響起蕭瑋響亮又興奮的大叫聲。
“娘親,爹的野女人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