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是他人沒找到證據(jù),而不是這里根本就沒有證據(jù)?!”沈灼猛地湊到蕭屹鼻尖下,瞪著眼質(zhì)問道,頗有點(diǎn)不依不饒的架勢。
沈灼離得近了,蕭屹這才聞到她呼吸之間,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酒味。蕭屹的臉色瞬間黑了。
“陸云!”蕭屹冷喝一聲。
陸云飛身而至,見蕭屹臉色冷沉,心里不由一抖,再看到沈灼搖頭晃腦的狀態(tài)......他頭皮頓時麻了。
“屬下馬上去查!”陸云一低頭,就跪在地上。
還不待陸云將所有人集中起來盤問,一個中等個子的身影,便飛奔過來,“噗通”一聲跪在陸云邊上:“回,回主上,沈四小姐喝的酒是屬下的?!?
蕭屹撩起眼皮,向來人看過去,卻是趙六斤。
“稟主上,屬下寸步不離跟在沈四小姐身邊,沈四小姐說口渴,讓鶯兒姑娘去給她拿水壺,誰知鶯兒姑娘將屬下的水壺拿混了?!?
“主上明鑒,真不是屬下故意讓沈四小姐喝酒的?!壁w六斤一頭磕在地上。他真是欲哭無淚,這是倒了什么大霉,招此無妄之災(zāi)呀!
“蕭木頭!”靜謐的晨曦中,一聲嬌喝兀地響起,只見沈灼一把將木棍扔掉,然后雙手扯著蕭屹的衣襟,兇巴巴地道,“你干嘛又欺負(fù)我的人!”
蕭屹的臉色,黑如鍋底。
眾龍虎衛(wèi)皆瑟瑟發(fā)抖,連大氣都不敢出,鐘少卿也不禁側(cè)目,而趙六斤則更加絕望,他覺得自己可能走不出雁翎山了。
前世,趙六斤就是蕭屹指派給沈灼的龍虎衛(wèi)之一,今世重來之后,他仍將他指派去保護(hù)沈灼,不曾想今夜竟出這等事。
“我告訴你,你再唬著臉兇我的人,我,我就把你的新衣全絞了!”沈灼的眼神越來越渙散,語氣倒是越來越兇。
“我沒兇他。”
蕭屹微嘆口氣,看來是真醉了。前世沈灼和他吵架,最愛做的事,就是把她給他親手做的衣服絞了。
趙六斤偷眼覷了覷,見蕭屹臉色漸緩,好像自己又能走出雁翎山了?他忙將水壺遞過去:“回主上,屬下,屬下再沒喝過這水壺?!?
蕭屹只冷冷掃趙六斤一眼,然后便抱著沈灼就往山寨中一塊較高大的巖石走去。走到巖石后,他尋了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來,鋪在地上,再扶著沈灼讓她倚靠著巨石。
蕭屹忍不住數(shù)落:“這么大人了,怎么是水是酒,都分不清的嗎?”
“你才分不清!”沈灼瞪大眼,不滿地回懟過去。
“你什么都分不清,真心分不清,好意分不清,是非也分不清!你什么都分不清!”沈灼眼里涌起傷心難過,突地沖著蕭屹揮舞雙手抽打過去。
蕭屹皺眉,這倒底是什么酒,只是喝兩口,就醉成這樣?
其實(shí),也不是沈灼突然就醉了,而是這兩日來,她神經(jīng)繃得太緊,不敢有一絲放松,人也超負(fù)荷的疲憊,因而才在一丁點(diǎn)酒精的刺激下,就徹底松馳下來,撤下所有防備和克制,露出她最原本的樣子來,霸道,任性又驕縱,還有曾經(jīng)的一腔真情。
蕭屹知無法與此時的她講理道,只好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按在懷里。沈灼哪里肯依,雙手不能用,那便用頭。于是,她拿著頭頂猛地往蕭屹下巴撞去。蕭屹被她突襲,一個沒留神,還真讓他撞了個趔趄,不由左腳往后一跨,右手在巖石上一按。忽地,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蕭屹的腳下,裂開一個巨大的洞口。
其余眾人聽到聲音皆是大驚,飛奔著往此處趕來。結(jié)果,眾人眼睜睜看到,蕭屹連同沈灼,都掉進(jìn)洞去,而那深黑的洞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