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千門關救駕之事她雖然不知道后續(xù),但猜也猜得到,朝中必定有人對他十分忌憚,唯恐他就是第二個靖安侯,這種時候他出現(xiàn)在京城,一定會橫生枝節(jié)。
“皇上,”她斟酌片刻才開口,事到如今,想要用別的手段留下已經不可能了,唯有實話實說可以一試,“既然皇上將話說得這般明白了,那民女也就不再遮掩,民女從未學過旁人,生來便如此脾性,若是像了誰,只能說是湊巧,而民女此番進宮目的也并不是皇上您,而是一位故人?!?
殷稷靜靜看著她,雖然沒語,卻清楚地告訴了她,他在聽。
“皇上能不能給民女十天時間?若是找不到人,民女自己走?!?
殷稷微微沉默片刻才開口:“什么故人?”
謝蘊張了張嘴,嗓子有點啞,她很想說,她找的故人是她的未婚夫,他們于十年前立下婚約,可那場婚禮,卻拖延了三千多個日夜都未完成,今天她是來找他完婚的。
可這種說辭,想必已經被迎春殿里那些姑娘們說過無數(shù)次了,她若是開口,只會引起殷稷的不悅。
“分別很久的故人,十天而已,皇上給不起嗎?”
殷稷的目光宛如清泉,淡淡流淌在謝蘊周遭,片刻后他點了頭:“好,就十天。”
他抬了抬手,借著玉春攙扶的力道站了起來,正打算回軟轎,謝蘊就再次開了口:“這十天,民女能去乾元宮嗎?”
殷稷腳步一頓,他難得不鋒利,仿佛是因為十天的約定達成,知道了她的目標不是自己,那些戒備便逐漸放下了,此時眼底是純然的困惑:“你要去乾元宮做什么?”
“找人啊,聽說乾元宮侍衛(wèi)最多,興許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殷稷略有些沉默,玉春小聲反對:“皇上,不妥,這陣子楚鎮(zhèn)一黨窮途末路,說不得手段就會激烈許多,萬一這姑娘......”
“可以,”殷稷知道玉春的話說得很多,但他不在乎,他垂眼看著謝蘊那張極容易讓人失神的臉,“這十天,你哪里都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