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睛推被子,結果不但沒能成功把被子推開,反而被人一把捉住不安分的手重新塞了回去。
——抓她手的人是誰?
寧衿迷迷糊糊想著,意識在燥熱里沉淪……沉淪,身體卻在下意識尋找那雙冰涼的手。
床榻邊,快馬加鞭了一整夜匆匆回京的男人定定的看著睡覺也睡的不安分的姑娘,如她所愿——伸出一只手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生了病的人總是更能折騰些,更何況這向來嬌養(yǎng)著的姑娘,找到了讓自己舒適的冰涼來源就緊緊抓著不肯放。
她閉著眼,像只貓兒一般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這動作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和依賴,是清醒時的寧衿絕對不會做出來的——她太含蓄,只有這種完全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才會有這種嬌憨可愛的本能行為。
謝景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擊了一下。
一整夜的寒風把他吹的麻木又冷漠,他早就忘了昨天下午聽到寧衿落水的消息時自己是什么心情——直到這一刻,所有的情緒全都轉化為了心疼。
她帶著病態(tài)潮紅的臉頰,滾燙的體溫,以及蒼白的嘴唇都讓謝景策感到心疼又后怕。
但同時他也知道,這場落水是寧衿自己設計的,是她有預謀的計劃。
——她竟然用傷害自己的方式拖延喬貴妃進宮!
想到這里,謝景策心中不免又升起了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憤怒……亦或是嫉妒。
身體反應比思想更快一步,他原本溫柔貼著寧衿的手屈起來,用了些力掐了掐那可愛的桃腮。
手很快不涼了,臉還被惡劣的掐住……寧衿不耐煩的推開,哭唧唧的讓搞鬼的家伙滾蛋,完全忘記了自己方才有多依賴人家。
謝景策低頭看著自己被扒拉開的手,無奈的輕笑出聲。
“壞姑娘,”他用另一只還冰冷冷的手捧著這張委屈兮兮的小臉,俯身用嘴唇貼了貼她的額頭,愛憐又溫柔道:“就知道讓我擔心?!?
從姜州到京城,跨越整整三個大州,他拋下了還未處理好的一切,只為立刻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