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給黃木海準(zhǔn)備的米粥里,加了一片藥,他吃了一口,雖然嘗嘗出味道有點不對,但礙于大米金貴,不舍得浪費,就沒多想,將米粥都吃了。
顧颯給的是平喘止痙的藥,服藥之后,黃木海的身體明顯松弛了很多,竟然坐在那里睡著了。
黃翠果試著喚了兩聲,見他沒反應(yīng),立即收拾了一些東西,快步從后門離開了。
不多會,她去了府衙,給了守衛(wèi)一些銀錢,去了后面的牢房。
“黃姑娘,又來了?”獄卒也認(rèn)出了她。
“孫大哥辛苦,這是我給您帶的酒和燒鴨子,”黃翠果將東西放下,探尋的看向牢房深處,低聲問道:“左先生如何了?”
“如何?不如何,還和之前一樣,不說話,也不吃飯,只是瞪著窗戶出神?!?
獄卒揮手,讓黃翠果進(jìn)去。
等她走了,才搖頭嘆息:“可惜了,一個癡情的姑娘?!?
牢房內(nèi),投下的一層光將黑暗撕裂,形成極致分明的兩個世界。
“左先生?”黃翠果沒有看到左春敬,喚了聲。
“黃姑娘,我和你說過,你不要再來了,再來,對你,對你家人都不好!”
左春敬坐在黑暗中,在光線后,看不清楚容貌,只能聽見聲音。
“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來!”
“左先生……”
“我已經(jīng)沒有幾天活頭了,你的心意我無法報答,也不想死后還欠債,所以你不要來了!”
“我,我是有事和你說……”
“……”
左春敬沒有在說話,顯然是不想再搭腔了。
黃翠果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軍侯府來人了!”
“……什么?”左春敬的聲線明顯一變。
“之前,我聽你和我爺爺提過軍侯府的事……”
“你偷聽我們說話?”左春敬猛地?fù)涞焦猬F(xiàn)下,猶如受驚的猛獸。
他帶著木枷,披散著頭發(fā),背著光的時候如同一個瘋子。
“你什么時候偷聽我們說的話?”左春敬倉皇的撲到欄桿前,眼下了聲音:“還有誰偷聽過?”
“沒有,沒有了,”黃翠果急忙搖頭,臉色大變:“我那天也不是故意偷聽,真是走到了那邊,才聽到你和我爺爺說……”
“噓!”
左春敬的手指壓住嘴唇,眼神變得狠厲。
“不能說,誰都不能說,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說了,不止你和你爺爺會死,所有人都會死,明白嗎?”
“我,我懂,我知道,我不會說,”黃翠果被他的樣子嚇到了,驚恐的搖搖頭:“可,可你,你真的會死嗎?”
左春敬的瞳孔縮了縮,點頭:“會!黃姑娘,你的情義,若有來生,我來生再報,但是今生……你我無緣,你也不要再問我做什么傻事了!”
他猛然又退回了黑暗中。
暗啞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回去吧!你還未曾婚嫁,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你我就此別過,你也再不要來了!”
“左先生……”
“走!”
“……”
左春敬的聲音冷漠又無情,黃翠果的眼淚不覺流了下來。
她默默的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轉(zhuǎn)身離開。
獄卒還在那里喝酒吃肉,見她出來,調(diào)侃著打招呼。
“黃姑娘,你說你這是何必呢?咱們慶蘭府那么多的小伙子,你怎么就鐘情這個半死老頭子呢……”
“要不,我?guī)湍愦騻€嘴,說給東街的大屠夫,他雖然長得丑,可一手的殺豬手藝,一輩子吃穿不愁?!?
“這書生的嘴啊,那就是騙人的鬼!要不然何小姐也不會為此命喪黃泉不是!”
“我和你們說,我可聽說,這何小姐她……”
“……”
黃翠果心思極亂,根本就沒聽到他們的調(diào)侃。
出了府衙,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口,斂默的站了許久,才恍然醒神一般,驀然抓住一個行人。
“你知道軍侯府的小夫人住在哪嗎?”
“你聽過寒汀城的小夫人嗎?她來慶蘭府了,知道她住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