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行禮的兩人看著盛仁帝,他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臉上也有了血色。
又聽盛仁帝說:“賜座,讓他們倆靠朕近些,你退下吧?!?
“陛下……”內(nèi)侍大驚。
“退下?!?
“是?!眱?nèi)侍給段景曜楚昭云搬了座位,隨后便出了盛仁帝的寢宮。
段景曜和楚昭云不明所以,坐到了盛仁帝的床榻前。
“當(dāng)年的事,朕本不欲多,但你二人是不是定要查到真相?”
“是。”段景曜雖不明白盛仁帝意欲何為,難道他們沒查到真相嗎?但他還是給了肯定的回答。
盛仁帝嘆了口氣,卻也像松了口氣:
“唉……那好,那朕告訴你們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盛仁帝有些腰酸背痛,但他也不指望段景曜能幫他,自己在背后墊了兩個軟枕。
心一定,他便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dāng)年,他還是榮王,天子還是他的父皇昌隆帝……
十四年前。
剛過完年節(jié)。
榮王府裝扮得十分簡單,榮王并不受昌隆帝的喜愛,因此榮王也不必在宮中陪著陛下,只等著正月十五再去皇宮中請安即可。榮王殿下并未因此而郁郁寡歡,父皇能封他親王,他已是萬分知足。
更何況,他也想在家中陪著妻子。
“王妃可睡下了?”榮王一邊說著話,一邊脫了大氅抖了抖渾身的寒意。
小丫鬟接過大氅,抿著嘴笑:“王妃在等王爺呢!”
一推開門,榮王便看見床榻之上,段婧正在哄著段祺玩。
溫婉輕笑的女子,眉眼間與段景曜有七成相似。
而她懷里的小孩眼神一頓,懵懵懂懂,往母親懷抱里拱了拱。
“哈哈哈,半日不見,祺兒怎么還生分了?”
段婧嗔笑道:“王爺真是什么話都說,祺兒才七個月大,哪懂什么生分不生分的,約莫著是王爺身上帶了風(fēng)有些涼?!?
一聽這話,榮王連忙走遠了些,搓了搓手搓了搓臉,等地龍的熱意包裹了他,他才又重新回到了床榻前。
果然,這一次段祺笑呵呵地朝榮王張著手。
榮王一把抱起段祺,“祺兒,讓為父看看乖祺兒?!?
段婧看著父子倆親昵互動,心中欣慰。
祺兒是她的第一個兒子,但對王爺來說,確是第五個兒子。
在她懷了祺兒之前,榮王府已經(jīng)有四個庶子了。
可榮王對祺兒和對其他兒子不一樣,她知道,他是看重祺兒的。
玩鬧了一會兒,韓祺又鬧著要找段婧。
段婧抱過韓祺,哄了一會兒見他有了睡意便讓奶娘抱他去睡覺。
等臥房里只剩了夫妻二人,段婧才開口問道:“怎的回來的這般晚,進宮了?”
“父皇又不召我,我進宮作何?我是去給景曜的夫子送年禮了?!?
一提這事,段婧就斂起了眉。
“這孩子,人不大,本事倒是不小,不讓人省心?!?
榮王偷笑,別聽段婧說這樣的話,可沒人比段婧更疼愛段景曜。
他附和道:“景曜這才來了汴京一年多,夫子都?xì)馀芰巳齻€了,不過今日我聽夫子說景曜是個聰穎的,聽夫子的口風(fēng),應(yīng)該不會和前三個似的不教了?!?
“他天天就想著練功夫,氣人的本事不?。 ?
“半大小子,淘氣也正常?!?
“嗯?!倍捂狐c了點頭,其實心中很是感激段景曜。
家中親人都在青州,只有段景曜留在了汴京,有親弟弟在,她才感覺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頓了頓,段婧又問:“父皇的身子如何了?他不召你進宮,你也得主動去請安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