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不少賓客看向薛家人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小輝聽不懂大人話里的機鋒,他看到池皎皎大衣口袋都是空的后,傻眼了。
不對啊,他明明把鐲子放進壞女人口袋了呀,后來壞女人一直都沒有掏口袋,鐲子去哪了呢?
小孩藏不住事,手下意識伸進了自己的口袋,眼睛忽地瞪圓,隨即心虛地左右打量,雙腳跟憋了泡尿似的亂動,想趁機偷偷溜走。
不了下一秒,他整個人面朝下被一只大手拎了起來,四肢猶如烏龜?shù)哪_在半空中劃船。
“啊啊啊啊救命!表叔救我!”
小輝呲牙咧嘴地掙扎,在高大壯碩的成年男人面前,他就像個亂撲騰的小雞仔。
因為在家里受寵,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他不服氣,還學著大人的話罵顧錚。
“顧錚,你什么意思?小輝還是個孩子,趕緊把他放下來!”
薛家振上前搶人,卻被沈圖南和華同安攔住,他們一個左一個右拉住薛家振的胳膊。
華同安笑,“別急,老顧有數(shù),不會把你表侄兒玩壞的?!?
最后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見顧錚直接揪著衣領把小輝在空中來了個九十度翻轉(zhuǎn)。
單手抓住他一只腳脖子倒吊,另一只手伸出,準確無誤接住從口袋里掉落的翡翠手鐲。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池皎皎忍不住在心底吹了個口哨,真他爹的帥!
顧錚臂力驚人,單手提起男孩晃了晃,就跟提一小桶水似的輕松,鳳眸黑沉沉地同他對視:
“小小年紀謊話連篇,欺負我媳婦,問過我同意了嗎?”
薛母嚇得驚聲尖叫,還有小輝的父母這會兒也不裝死人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指責顧錚:
“小輝跟你們開玩笑的,鐲子找到就行了,你一個大人跟個小孩計較什么???”
顧錚冷肅著臉,掀了掀唇:“小孩?我媳婦今年才十八,也是小姑娘一個,憑什么被你們這么冤枉?”
“既然你們薛家不會教孩子,我不介意代勞?!?
他又晃悠了下男孩,舉起鐲子,“說,是誰指使你冤枉我媳婦的?”
男孩本也是個機靈的,慣會欺軟怕硬,眼看家里最厲害的表叔都救不了自己,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立馬認慫,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說:
“嗚嗚嗚是表嬸,是表嬸給了我五塊錢,讓我悄悄把鐲子放進阿姨的口袋……”
“她說阿姨是壞女人,要來搶她的爸爸,我才答應的,我知道錯了,叔叔你放我下來吧!”
顧錚冷哼,“沒吃飯?聲音大點,跟誰道歉呢!”
小輝倒著看向池皎皎,麻溜改口:“阿姨,漂亮姐姐,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顧錚這才慢悠悠地把人弄正,小輝爸媽上前一把抱住,頗為幽怨地橫了他一眼。
好歹是個副團長,怎么比大院里的子弟還要混不吝?
顧錚面無表情地整理袖口,“我媳婦不僅是軍嫂,還是國家重點試驗項目的負責人,農(nóng)科院特派研究員,組織點名保護的骨干人才,
你們薛家故意栽贓陷害,我懷疑你們別有用心,這件事我會上報組織,追究到底?!?
“……”薛家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江老背著手,冷哼一聲,“皎皎還是我們中醫(yī)研究院自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特聘教授,圖南,把前些天開會確定下來的調(diào)令拿出來給他們好生瞅瞅?!?
“欺負我徒弟,你們這軟柿子捏錯人了!”
“好的,老師?!?
沈圖南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調(diào)令,在薛家人面前過了一遍,又傳閱給在場的賓客看。
全場嘩然——
唏噓聲,驚嘆聲此起彼伏。
“天哪,顧副團說他愛人才十八歲,十八歲的特聘教授!”
“何止啊,人家還是國家重點項目負責人,薛家自從老爺子退下來后青黃不接,表面看著光鮮,實際年輕一輩拎不出一個能和她打擂臺的?!?
“所以才要巴結(jié)華家啊,也不知華家女兒對上顧副團愛人,誰贏誰輸?”
眾人吃瓜熱情空前高漲,都等著看華家人如何處理這樁栽贓陷害的丑聞,卻發(fā)現(xiàn)華家人居然一副與有榮焉的自豪表情。
“……”
不是,顧副團愛人牛叉,你們驕傲個什么勁兒???
一連串馬甲爆出來,薛母的臉都快被打腫了,她朝華仲遠投去求助的眼神:
“親家,若蘭可是你女兒,你看這事……”
華若蘭作妖,總不能讓她這個婆婆來下跪道歉吧!
“張素瑛同志,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誰是你親家?”
在眾人矚目下,華仲遠沖池皎皎伸出手,眉眼溫和,“皎皎,到爸爸這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