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牛班長說不下去了,懊惱地捶打自己的頭。
作為班長,把小戰(zhàn)士們帶出去搶險,就有責任把他們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可現(xiàn)在陳磊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都怪我,是我沒護好手底下的人,都是我的錯!”
牛班長一個北方糙漢子深深垂著頭,紅了眼眶。
“給我把眼淚收回去!”顧錚沉著臉喝道,“通知集合,找人!”
人不見了不代表一定就遇難了,陳磊新兵時就是連隊里腦瓜子最靈活的,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或者被困住了等戰(zhàn)友救援。
家屬院眾人聽聞這個消息,哪里還顧得上回家,自發(fā)加入尋找的隊伍。
“陳磊!陳磊你在哪?”
“聽到了回一聲,陳磊——”
放眼望去,臺風過后的海島,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隨處可見坍塌的房屋,樹木折斷倒在地上,來不及采收的作物被風盡根拔起,慘狀堪比被炮彈狂轟濫炸了數(shù)回。
看到這些景象,眾人劫后余生的欣喜盡數(shù)消散,再加上一直沒找到陳磊,心情越發(fā)沉重。
這邊展開地毯式搜救,另一邊,遠離部隊和漁民居住區(qū)的偏僻海灘,陳磊從昏迷中醒來。
他的腹部被一根折斷的尖銳樹干刺穿,他試圖爬起來,可稍微動彈,傷口便血流如注,深入骨髓的鈍痛抽干了他所有力氣。
“孫…孫嫂子,你的…存根…只找…找到了…一張……”
傷口感染,陳磊發(fā)起了高燒,神志不清地呢喃。
他右手緊緊攥著一張存根,手指因為劇烈撞擊骨折,詭異地扭曲。
可即便如此,他都沒有松手。
隨著時間流逝,天色越來越暗,要漲潮了。
體力不支昏過去的陳磊再次被冰涼的海水激醒,他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挪地方,就得被卷進海里喂魚了。
“營長…你怎么…怎么還不來啊…我還沒當夠你的通訊員呢……”
他顫抖著手從懷里摸出一顆泡濕了的奶糖,艱難用牙齒撕開包裝紙,含進嘴里,笑了笑。
“嫂子給…給的糖…真…真甜…以后吃不到了……”